第51章 最后的退路(2/2)

首发：~第51章 最后的退路

“博士，那我问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讲。”

“我之前听到他们说过，在我们身边有一种‘安全的变异体’，我想知道，变异体是不是曾经出现过？”

“这个你都知道，那看来有很多东西都瞒不过去了。”阎博士的鬓发如老树虬根般倒垂，他苦笑道，“你应该能猜出来‘特猎队’的队员是怎么来的吧。”

“这么说，他们就是‘安全的变异体’，吗？”

“但是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特猎队’本身是由两种人组成的：先天能力者和后天免疫者，他们都会进行病毒的减活免疫注射，然后成为能够一定程度上免疫病毒入侵的‘变异体’。虽然很不想这么跟你说，但是，他们确实是一种对我们有利的‘变异体’，而且很早以前就存在了。”

“他们既然也曾经被定义为‘变异体’，那么是否存在现在一种可能，就是说我们遇见的变异体变成他们那种‘安全的个体’呢？”

“怎么说呢？”

阎博士站在我们面前不走了，我差点撞到他。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或许‘特猎队’本身并不应该存在。”

“你们在聊什么？”不知不觉，小武哥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他身后的自动门还在张开。

“没什么，我在回答他的有趣问题。”阎博士笑道，“他问我能不能把变异体再转化回原来的生物。”

听到这个，小武哥的脸色并不好。正如我前面所说，无论是小武哥还是小梦作为非土著人来说，表情管理特别简单。纵使如此，我仍能从小武哥现在的表情里看出不简单的情绪。

其中最鲜明的是愤怒——三分刚烈，四分柔和，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我的答案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阎博士略低下头回复道。

他在对着我说。

“这样啊。”当时的我很失落。

这个回答几乎意味着逆向转化的条件比正向变异更加苛刻。

阎博士走过小武哥身边，顺手还拍了拍小武哥的肩膀，“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还要抓紧和其他人会合。”小武哥点点头。

身后的自动门彻底关闭，默不作声的小武哥才说道：“在进入这个门之前，你们知道的东西还不够。”

“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一直对我们有所隐瞒。”我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资格来到这里。”小武哥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一旦跨过了这道门，意义就不一样了，你的生命也不再单独属于你。”

他的目光是有神的光锥，尖利的眼神划破我和他之间的空间，霹雳的裂缝向四面八方扩散。

我没敢回话，于是他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是一片大海之上的泡沫，你和你以前处在的环境不过是这些泡沫之中最小的膜。现在这些泡沫因为某种不可抗力而破碎，我能为你们做到的只有建立起通向新的泡沫的桥梁——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记得。”

“跨过这道门，你会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懦弱，贪婪，懈惰，犹豫不决，都会导致你轻易送命……”

我能不能现在回头——我当时意识到了自己做不到某件事。

“但是，

你能成为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heros’。”

在学校里我就已经对危险的和复杂的东西不感兴趣，经过了变异体的恐怖袭击，我在接触我的世界以外的那部分时产生了退避的想法。

我的手里确确实实地握着利刃，我也有着能够自保的战力，我有“通感”能比别人感知到更多，我有保护我的人——一个无敌的战神，因此我不会死。

无论怎样，有人在为我兜底，无论是失败还是死去，我都不会与这些噩梦相遇。那么我是不是能——回头？

我不知道对面有什么，但我没来由的害怕。我怕踏进去，过往的一切美好都会破碎，以往建立的平衡都会应声崩坏；我怕走近前，未来的灾祸会常伴吾身，未知的暗黑会腐蚀灵魂。我在前行时只能独自一人，这种无力感让我不能和恐惧抗衡。所以我是不是能，停在这里。

我终于知道了小武哥的某种目的，即使不是全部，却也不会错误。那就是成为某种他给我设定好的人。这些年的训练，这些年的交集，全都是为此做好的准备吧，那我是不是应该接受这只“王的右手”呢？

成为一个天选的英雄啊。每个人的生命之中，总会有这样一个梦想：惩恶扬善，救死扶伤，力挽狂澜，执剑远方。我接受了六年左右的训练，这个极其中二的梦想确确实实地起到了巨大的支撑作用，也让我在这时觉得就算别有目的，这些年的训练本身是具有一定意义的。

“所以我现在打算告诉你真相。”在我犹豫的时候，小武哥已经把我的后路打断。

“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领导者，相反的，光这个宇宙，人类的敌人就已经充斥在每一个隐秘的角落。如果人类的英雄们站不出来，那么人类世界的倾颓也只不过是个时间不定的必然事件。”

他转过身去，替我推开面前那扇虚掩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