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1/1)

首发：~第4章 意外

我扭动着想看一眼仪表板，但斯巴达的庞大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威利应该知道他还要跑一圈。

我可以看到盖尔的手飞向这个按钮，就好像她正在拼命地试图用地面控制装置来检查坠落情况。

但她一定知道尝试是没有用的，一旦重返大气层周期开始，在降落伞在地球大气层中打开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关闭。

威利·津德尔回到了一个尚未为他的到来做好准备的世界。

“威利！威利！请回答！” 盖尔的尖叫声盖过了房间里兴奋的声音。

说话者没有回复。

然后来自运营部门的对讲机插了进来。“医疗部门说津德尔可能因突然减速而受伤，”那个声音说道。“他的心脏动作很弱。”

“噢，亲爱的上帝！” 盖尔·洛林呻吟道。“都是我的错！”

人类对切实可行的、迫在眉睫的危机做出反应的普通反应对于房间里的十几个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威利·津德尔距离如此之远，只能通过仪器检测到，而他的未来和生存依赖于甚至比斯巴达博士更冷血的电子设备，谁能做些什么来拯救威利·津德尔呢？

事实上，斯巴达本人似乎有一瞬间失去了冷静。当他站在盖尔身后时，他似乎僵住了，盯着那些告诉威利发生了什么事的表盘。

最后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双手，漫无目的地在按钮和开关之间颤动。他伸出手，将它们扫开。

“停下来！” 他嘶哑地说。“现在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胶囊的自动动作！”

盖尔似乎萎靡不振。斯巴达松开了双手，她无助地坐在那里。在她身后，斯巴达看起来就像是撒旦的替身，他的黑胡子、黑眼睛和锐利的五官融入了幻象。

他原本又高又憔悴，现在看起来更高了，也更憔悴了。我在他脸上短暂而短暂地看到了一丝微笑，这是否是一种怀疑？

但他肯定不希望威利失败。他在这次行动中的利益比我们任何人都大。对他来说，作为首次载人火星飞行的领导者，这意味着永垂不朽。

又是一闪即逝的微笑，我试图告诉自己，这是紧张的结果。我经常看到男人在压力下笑得像个傻瓜，因为笑是一种情绪反射。

但我以前从未怀疑过斯巴达有感情，他拥有丰富的经验，亲眼目睹过人类在太空中死亡。

十年来，他一直是最顶尖的宇航员之一——自从他作为天才开发出一种将核能直接转化为电能的方法而声名鹊起。

那时，他是某所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的一名薪水微薄的讲师。现在，他作为一名著名的太空人，并因他的发现而变得富有。

他表面上的紧张只持续了一瞬间。然后他又变回了冷酷的自己。这并不是说它可以让任何人放心——我们都知道，在我们所在的东北方，远离大西洋。

威利的太空舱正在尖叫着进入大气层。降落伞打开并不重要，因为那些一直在观察记录威利心跳的仪器的人说他受了重伤。

没有按钮可以按，没有旋钮可以转动，没有开关可以翻转，这将使一切顺利。当然也没有什么魔杖可以打破此刻的邪恶结界。

扩音器大声喊出海军航母的报告。它的直升机在空中，试图到达威利将要降落的地方，但它们在西边数百英里处——在威利下一圈后降落的地方，而不是这一圈。

然后是可怕的沉默，只有盖尔的一声抽泣打破了这一切。斯巴达低头看着她，嘴唇不悦地翘起。她双手捂住脸，在椅子上摇晃着。斯巴达恼怒地咆哮着，然后转过头来看到了我。

“德雷克！” 他吼道。他向盖尔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把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赶出去！”

我不喜欢他下达命令的方式，但这很有道理，我开始服从。盖尔猛地把手从脸上移开，转向他。她停止了摇晃，把目光转向斯巴达博士，愤怒地抬起下巴。

“我没有歇斯底里！我从来没有歇斯底里！”

“带她出去，德雷克，”斯巴达博士说，好像她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这看起来确实是最好的主意。她面前的每一个表盘都是酷刑的工具。无论威利·津德尔发生什么事，她都认为都是她的错。

我走上前，握住盖尔的手臂。“请过来，”我说。“你无能为力。”

她猛地把手臂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自己站了起来。“威利一定误解了我，”她说。突然，她的肩膀垂了下来。“是的，比尔·德雷克，我会去的。你是对的。我无能为力。”

她的眼睛湿润了，但声音却很坚定。她没有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那样哭泣。我相信，在那一刻，如果她能做任何事情，她会像房间里的任何人一样高效地完成，包括斯巴达博士。

当我引导她穿过门，走出掩体，进入外面清新温暖的空气时，她再次让我握住她的手臂。

不得不承认，我的雄性激素又在隐隐发作，这是男性人类渴望与美丽异性完成生命演化的必然工序。

但显然，我不能让她发觉，不然不管她是不是个女汉子，我都将会失去我与其完成高质量繁殖的可能性。

“我告诉他在零时精确地打开自动控制装置，”她说。“这就是我的话：‘完全为零！’ 他一定是误会了。他以为我说那一刻正好为零。他忘记了时间。”

“别想了，”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处于紧张状态的人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我应该更谨慎地选择措辞，以免他误会——”

“如果威利有能力造成如此混乱，我们最好现在就知道。在太空中，这种误解可能会夺去生命。”

“威利可能快要死了，”她说。“即使他不这样做，火星计划也会在二十六个月内付诸东流。”

“也许，”我说，“也许不是。斯巴达说他必须有六人的船员，但我不同意他的说法，最好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