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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章 季声醒来
黑夜里一道惊雷，天空被划破，露出了一丝光亮，在雨夜的尽头，那人一身锦袍，站在血水之中，右边的袖子随风摆动，他左手执剑，看着方初意的方向。
“师父。”方初意喃喃出声。
那人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一般，他一步一步朝方初意走来，脚下带着血水，如同索命的无常，方初意浑身僵硬，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师父，是那个把她从大街上捡回去的师父，教她读书、教她武艺的师父。
韩济离她越来越近了，他举起手中的剑，“轰隆”，电闪雷鸣如同伴奏，剑光冷冽，韩济猛地向她刺来。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方初意面前，方初意看着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入脖颈，鲜血沿着从他胸口刺穿的剑尖滑落，与脚下的雨水融为一体。
“季声！”方初意嘶吼一声，睁开眼，耳边的雨声消失了，眼前只有黝黑的屋顶。
原来是梦。
方初意摸了摸额头，满是汗水。
可怕的噩梦。
“初意，你怎么了？”季芜在黑夜中轻声问道。
“没事，做了个梦，你继续睡吧。”
“哦。”季芜翻了个身子，沉沉睡去。方初意披了件外衣，轻轻推开了门。
与梦里的雷雨不同，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一弯月挂在天边，月色如水，映得这院子无比明亮，更明亮的是坐在院子一角的白色身影。
方初意走过去，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与梦中的身影完全重合。
季声回过头，见方初意站在他身后，眼神中满是哀伤。
“怎么这副表情？”
方初意敛了神色，在他身旁坐下，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季声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反问：“你不是也没睡吗？”
方初意握着杯子，来回摸着，没有接话。
“于守言说的事情，林兄已经都告诉我了。”
方初意抬眼看他，见他仍是一副笑模样，问道：“那你怎么看？你觉得……”
她低下了头，注视杯中的水，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师父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我觉得，不是。”
他说得郑重其事，语气无比认真，引得方初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真的这么认为？”
“正如你问于姑娘的话，你师父既然知道她不在家，又怎会将侍女当作是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灭于荣满门，没有必要放过一个孤女。”
方初意点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也不会相信我师父，毕竟于守言说的话，不像是假的，说实话，就连林文渡心里大概都不相信我师父。”
“不过……”季声想到了什么，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方初意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季声接下来的话，不会让她觉得开心。
季声喝了口水，看着天上的月亮，缓缓开口：“不过灭于府的人，可能真的是你师父。”
“于姑娘说，她在护城河看到你师父，但是你师父却像不认识她似的，眼神陌生。一个人看到的是不是陌生人，眼神是不一样的，他突然不认识于姑娘，是不是说明，那时候的你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呢？”
方初意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是她没有抓住，又觉得自己真是粗心，这么重要的细节竟然没有注意到。
季声见她一副深思的模样，说道：“好了，不要想了，我们总能找到真相的。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说着，他便起身要走。
“季声。”方初意坐着没动，轻声喊他，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刚好让他听到。
季声停下脚步，听到她的声音钻进他耳中。
“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是不是会死呢？”
“你为什么说你是将死之人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剑呢？”
“是因为”
“不想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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