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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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榕眼神复杂，微微错愕。nianweige

这人居然跟那个人长得那么像，像到几乎一摸一样。

“你……”

“嗯？”

“你有点像我的一个熟人。”

边榕默了默，说。

她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只是眼前这人长得那么像，而她还没老到忘却对方的声音和脸，陡然看到心中难免波澜起伏，细想一下，两人隔着时间空间，若是那人有幸活着，此时应该是六十来岁、儿女成群的小老头了。

想起旧人旧事，边榕脸上笑意由真转为敷衍，下颚微微收紧。

黎权没先入为主将边榕的话判定为轻佻搭讪之语，只淡淡回应：“世界之大，人有相似。”

“对了，同志，你要到哪个地方？如果顺路的话我们捎你一程。”

边榕收回纷杂的思绪，“到永县镇赵家坝。”

“嘿，还真是赶巧了，咱们也去永县。”

说话的是另一人，生了一双桃花眼，咧着一口大白牙，语调颇为轻快。说罢不需人提，他便主动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件给临清派出所过目，让边榕安心。

他爽快，边榕也没扭扭捏捏大方。

探过脑袋仔仔细细看了看证明信和红戳，得知对面两人都是军人，说实话，绷紧的精神确实松快不少。她生活的年代军人得分那一派，有正规的，也有匪帮作派的，但在这儿部队是极其能给人安全感的。

整个大环境高看军人，她也跟着高看两分。

“谢谢啊，两位同志。”

“谢什么，为人民服务嘛。”

边榕以为的“捎一程”是两人跟自己一块搭火车。没想到一会儿功夫，桃花眼不知打哪弄了辆车来，显见两人在部队的位置不低。

她开始不动声色观察两人。

从相貌到气度，再从细节判断这两人谁高谁低，此时此刻，这俩人彷佛不是人，而是市场上任她挑拣的大白菜。她打量的目光非常隐晦，可对面的不仅不傻不迟钝，相反十分敏锐。

相貌柔和肖女，神似故人那位神色倏冷，眉头狠狠蹙了蹙。

察觉到边榕并未收敛。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看她：“同志，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人听见这话怕是要臊得脸红了。边榕却只是一愣，眼波轻晃，大方笑了笑，没说话。

收回视线，佯装看车。

心里却在想，真挺像的。

尤其是沉着脸明明烦得要死却强行忍耐的模样，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像极了，只是这人眼神冷归冷，烦归烦，少了那份叫人上火的“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的嫌弃。

想到那人，边榕目光沉了沉，仔细看，似有几分讥讽。

“边同志，是姓边吧，来来来，先上车。”

“咱们早点出发早点到。”

气氛逐渐微妙之际，驾驶位的师季萌出声打破。

待上了车，边榕不说话，副驾位又是个沉默的，一开始就剩下负责开车的师季萌一张嘴叭叭，边榕偶尔应上一句。

“边同志，你是去永县探亲吗？”

“不是，我在永县下面的生产队下乡。”

“原来是知青。”

“嗯。”

“你警觉性挺好的，居然能发现那两人不对劲，还能冷静拖延时间寻找机会求援。”

边榕也顺势吹捧两人眼神好，“还好遇上的是二位，不然怕是要媚眼抛给瞎子了。”

当时情况危急。

边榕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警惕成那样，竟还是中了暗算。

说来也怪自己存了侥幸心理，上次顺利回永花市让她低估了路上的危险，这次出门便忘了‘拾掇’自己，只是换了旧衣裳却没在脸上费功夫，这就招来了人贩子。

那伙人贩子用心歹毒，一开始寻她拉家常她没上套。

没过多久，隔壁座位换了一对祖孙过来，奶奶说小孩晕车想换到靠窗位置，她看那孩子红着脸确实难受得很，奶奶又快抱不住，没多想便帮忙接了下孩子。

这下好了，孩子一到身上立马紧紧环住她，边榕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可她反应快，人贩子反应也不慢。

根本不给她嚷嚷的机会，直接拿了刀子抵在她侧腰，那会儿她心里慌得要命怕得要死，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火车到站前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对，她就先掰断孩子的手，再拼着腰子被捅一刀也要呼救逃跑。

还好老天厚爱，没让她真挨上一刀。

“车上人贩子也太猖獗太吓人了。两位同志今日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位同志的名字呢？”

师季萌笑：“你们知青说话都这么……文绉绉吗？”

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没齿难忘，听着别扭。

黎权闭目养神，原本没留神两人的对话，这句揶揄之语无意间飘进耳朵，他睁开眼，透过后视镜瞥了后座的边榕一眼，恰好，边榕视线刚好跟镜子里的他对上。

两人通过镜子对视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移开。

就听师季萌说：“我叫师季萌，他叫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