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价值扭曲(1/1)

首发：~第583章 价值扭曲

当检测仪在四五个较大火车站投入运行之后，从理性上来讲，钱飞觉得自己可以从这里抽身了。关于新大陆为什么产生、关于人仙为什么陨落，这些问题还等着他去调查，他应该尽快再去新大陆，实际上常别离已经自己跑过去了。

这些都是理性上该有的判断，然而在感性上，钱飞还是拖延了五六天。

不为别的，只为每天跑去各个火车站，看看拣选出的仙品灵石。

这些宝贝每天都在增多，一枚接着一枚，装在玻璃小盒子内，码得整整齐齐，仅仅眼睁睁看着它们增多，就让钱飞和陈夏华感到无穷的乐趣。

不料，就在这几天里，钱飞遇到了监守自盗的现象。

雪岩城火车站的检测仪突然无法工作，拆开检查之后，发现里面的核心器件，也就是一枚仙品灵石不见了。

钱飞立刻排查接触过它的人。

需要排查的人并不多，工业化量产仙品灵石这件事目前还尽可能地处于保密状态，一般人只知道这东西是用来检测“灵石”的，并不特指是什么灵石。

不过，仙品灵石的体积小而价值极高，实际上应该按照金矿的规格进行严密管制，这方面制度还不够完善。

简单排查之后，很快就确定，有一个名叫施有曾的技术人员失踪了，他是最初参与仙品灵石研究的人员之一。

钱飞打算姑且追赃试试看，东西既然是在雪岩城火车站丢的，他就去了雪岩城的“贵物轩”总店。

新建的贵物轩总店坐落在雪岩城新建的中行道大街上，十分醒目。

经济危机与战争造成了世界财富的大规模易手，所以在战后，灵石法宝之类的交易市场是分外繁荣的。

钱飞一进去，赫然见到了熟人，抬手就打招呼：

“杜掌柜，别来无恙？“

那杜掌柜见到钱飞，立刻就想转身逃跑，但是此处就是雪岩城总店，他能逃到哪里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做出商业笑容：

“钱真人驾到，有失远迎。”

钱飞说：“未来市的分店，不是你在管了么？”

杜掌柜擦擦冷汗，无奈地说：“未来市的分店被钱真人你当街训诫过，开不下去了。”

当时在分店，他想要从穷苦女子手中低价强买仙品灵石，厮打起来，场面难看，最终让钱飞制止。而珍玩店这种生意，最怕臭了名声，所以总店果断不再把那家分店留着丢脸。

这位杜掌柜在回来后，也被降职，本来是在未来市大热地段分店里执掌一方大权，现在却只能在总店大堂里招呼客人。

他很想转移话题：“不知今日钱真人有何雅兴，想要看些什么？”

钱飞倒也不想在不重要的话题上耽搁，直接说：“敢问贵店近几天收过仙品灵石吗？收过哪些？”

“就是这枚。”杜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透明的石头，摆在掌心。

“从何人手中收得？”

杜掌柜几乎就像背书一样，快速地说：“其人年纪三十许，短发，五短身材，浓眉大眼，翘鼻尖，薄嘴唇，脖子左侧有一颗黑痣，镇中洲沿海地区口音。”

面相特征分毫不差，就是桃斋公司那个失踪了的人。

钱飞都感动了：“难为你记得如此清楚，石头也带在手边。”

杜掌柜苦笑一声：“如今遇到仙品灵石的事情，来人又自称是桃斋公司员工，小店怎可不抱着一万个小心？”

钱飞端详掌柜手心的透明仙品灵石，能看出确实是丢失的那枚，是从测量仪里拆出来的。

杜掌柜压低声音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敢问此物是赃物吗？”

关于盗窃宝贝前来销赃，以及失主过来追赃的事务应对，可以说是珍玩店管理人员的必修课，很多情形只要眼皮一扫就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钱飞也没有遮掩的打算，坦然说：“是的。”

杜掌柜双手托起奉上：“那么小店自当物归原主。”

钱飞说：“你收它花了多少钱？”

杜掌柜低着头，语气却也坦然：“钱真人无须在意。小店有眼不识赃物，赔掉这些钱是应得的惩罚。”

钱飞推开他的双手：“我不是想要追回它。”这玩意已经进入量产环节了，测量仪里不会缺了它就不能运转。“我倒是对一事好奇：那人兜售这块仙品灵石，是第一次来吗？”

杜掌柜也是早有准备，立刻摇头说：“并非。前几天已经来过两次，第三次才拿了第三块来。”

钱飞说：“前两次是怎么回事？”

杜掌柜在回忆中露出困惑神情：“说来也怪，前两次他拿来的只是普通的煤块，一定要号称是仙品灵石。小人当然不会收。难道是灶王爷或者瑞雪真君陨落了不成？”

灶王爷与瑞雪真君是历史上曾经以碳入道而升仙的人仙，而且都与黑石山宗门无关。他们的年代都远远早于黑石山宗门开宗立派的时间，黑石山宗门也从不崇拜他们。

钱飞摇头：“你说的对，那两位人仙的信仰状态都还好好的。卖煤块的那人还说了什么？”

杜掌柜说：“那人一副猴急的样子，拿出几个电器元件盒子来，一定要证明给我们看，说他的煤块可以干扰无线电，所以是仙品灵石。这种想法也不像是正常人，每一台普通的收音机都使用无线电，难道都有一块仙品灵石在其中？必不可能。”

钱飞对于仙品灵石的发现，即便原原本本详细解释，也很难令常人相信。

钱飞说：“所以你们当时没有收？”

杜掌柜用力摇头：“当然没有。大宗矿产绝非小店的经营范围，更不可能答应他的漫天要价。没想到要不了几天，他就拿出了一枚真的仙品灵石来。”

钱飞沉吟不语，思索起来。

工业化量产的仙品灵石，会对珍玩市场产生什么影响，这确实是个近在眼前的问题。

难道工业化的机制会使得量产仙品灵石从市场上搜刮来大量财富？

还是仙品灵石就此变得像煤块一样不值钱了？

这两种预期，钱飞虽然想过，但也都觉得怪怪的。

现在他看到的情形，更符合珍玩市场的客观规律：戒指上的钻石是值钱的，而玻璃工匠刀尖上的金刚石不可能同样值钱。

珍玩的物理化学性能可能不比同类工业品高出太多，卖出高价是因为它的特定意义、包装足够稀有和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