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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番外 谍影下的兄弟成长(二)
很多人和事,最后不可控的就是以为最可控的人和事。
俞曜看着通过《柳叶刀》杂志将要发布的缜密任务,可接头人却被抓了,一时间头疼了起来。
但因为任务过于隐蔽,以至于接头人也不知任务细节,不知道上峰下游是谁,甚至不知道杂志的用处,因为接头人也不过是个送报送杂志的。
这些年,俞曜处理过无数任务,也见过任务泄露导致全员死亡,这回的任务,别说是日本人不了解,就连自己也在揣测。
有意思了,即使信息泄漏,也没什么,牺牲了一个接头人,其他各线任务都照常进行。
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任务会来自于自家小妹。
缜密的逻辑暗合她的医学思维,对人性的洞察和把握来自她辅修的心理学和背后指导她的人——金长庚。
很多年前,三叔带着俞曜参加学术研讨会,俞曜见过一次金长庚,当时,三叔开玩笑说:“长庚兄,你我之间不分伯仲,小弟我可能略胜一筹,你说要找徒弟的,如今我徒弟来了,你的呢?”
金长庚温和笑说:“当着自家子弟吹嘘,你也不怕我揭短?我的徒弟啊,再等等,我输给了你,我徒弟可不能!”
如今,这徒弟倒真是赢了!
俞曜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情绪,那天幼妹手起刀落的审讯,自己眼里是痛心、愤怒和对这孩子不可控而涌上心头的恐惧,如今果真收到了如此周全完美的任务,心里竟然还有骄傲和欣慰……
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外面下起了阴雨,俞曜想起来,伦敦就是这样的冬天,1932年,灿灿就是这样的天气下回国,遇到了寿绍瑗,救下了两个孩子,然后认识了金长庚吧……
俞曜又有些后悔,那时候应该再去看看幼妹的,实不该将小小的她一个人留在国外,那么久,那么久……
坐进车里,这是兄弟二人,难得安全说话的地方。
俞晖开着车,显然也收到了任务,他声音有些沙哑问:“哥,我们去哪儿?回俞公馆吗?”
俞晖没有说“俞公馆”是家,他也下意识觉得,长姐在的地方才是家。
俞曜说:“先不回,开车附近转转吧……”
“好!”俞晖答。
良久,俞曜开口说:“从小她最依赖你,竟是连你也瞒过了。”
俞晖笑得苦涩:“一家人都为国为民伪装着,以为最可爱的小绵羊,实则是实打实的小豹子,会蛰伏,会隐藏。大哥,我们按这个执行吗?”
俞曜闻言有些诧异,俞晖第一次质疑任务,俞曜说:“这不是一个极好的计划吗?”
“是。”
“那就执行!”
“我想不到后面是怎样完成的,这样太被动了。”俞晖给车转个弯,往以前俞灿最喜欢的跑马场开去,然后说:“哥,对不起,我知道……我懂您在马迭尔酒店与我接头的心情了。”
俞曜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去说:“不养儿不知父母心,灿灿的计划万无一失,最差的结果……”俞曜看着车窗上帘子微微波动,眼眶有些红说:“如今我可能也猜到灿灿计划里最坏的结果了……”
俞晖闻言想踩刹车,却还是忍住了,他也不再是毛头小子,最坏的结果,他也能猜到。
想以一人身,换全家安。
她是启明星(金长庚)教出来的,更是北极星(俞曜)将她从小抱在怀里,一言一行教育点滴。
从小不甘居人后的星宝,当全家不得不伪装时,她也将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
小时候,做什么,她都想做好,给哥哥看,给姐姐看。
长大了,她学会瞒着所有人,不论是海外学习救人,还是前线医院救命,还是重庆运筹帷幄,灿灿啊,这孩子,主意太正!
俞曜说:“当局者迷,当时阿瑗的事情,我几次提醒,表哥(寿绍璋)总往好处想,后来啊,灿灿被张校长送回来,带着两个孩子第一次在俞家,表哥要打,想必也是察觉了什么,我却心疼拦着……”
俞晖透过后车镜看着长兄两鬓斑白,几年时间,意气风发的长兄迅速衰老,俞晖转移话题,说:“这回结束了,大哥您使劲儿发挥,谁也不拦着,我递家法给您!”
俞曜扯了扯嘴角,艰难笑,说:“给上峰(美人鱼/鲛人:俞灿)回电,‘谨遵上封指示’!”
俞晖听了这话,缓缓点头后坚定点头,问:“还有其他吗?”
俞曜想了想说:“给阿灿在重庆住的地方写信,嘱咐幼妹,戒骄戒躁,医院里见多生死,更应该生命至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勤勉,既往不咎,如有懈怠,家法处置!”
俞曜赌俞灿在重庆还有信息渠道,更赌金长庚教会了俞灿最重要的一课,置之死地而后生。
俞晖却想起来,那次,小妹和俞昭在花园里打架,小妹宁可小臂脱臼,也要摆脱控制。
“我们能做的是,让她的计划,更完美,这孩子,要是好好活下来了,就饶了她。”俞曜说。
俞晖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另一个要是长兄没说,俞晖青筋在西装袖口下若隐若现。
老天啊,保佑我灿灿,平安。
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水痕,像极了那年日本人审讯室里里的血迹。
&34;还记得灿灿十三岁那年,给我们准备的万圣节惊喜。&34;俞曜喉结滚动。记忆如子弹穿透雨幕——裹着白布的骷髅突然从衣柜里弹出,吓得寿绍瑾打翻了生日蛋糕。
小俞灿捧腹大笑出,却在看到长兄愠怒神色时,悄悄把手擦干净,无论如何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在圣玛丽医院高中偷拿了实验室的人体标本。
后来,金长庚教她的第一课,一定是如何让敌人瞬间毙命而不留外伤。
车厢里弥漫着硝化甘油般危险的沉默。俞晖突然急打方向盘,黑色别克碾过水洼冲进暗巷,转身隐入福州路的霓虹。
&34;特高课的鬣狗。&34;俞晖摸向腰间配枪,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式,&34;灿灿在任务书第三页夹了樱花标本,这是当年在日本时俞灿想吃糖的暗号。&34;
雨越下越急,挡风玻璃上炸开水烟花。
俞晖猛踩油门,别克车如离弦之箭刺破雨幕。路过霞飞路转角时,两人同时望向那家糖果店,那是幼妹的最爱。
俞晖下车,买糖。
上车后,将一包糖递给大哥。
俞曜猛地展开膝头的《柳叶刀》杂志和糖果包装,泛黄书页间跌出干花。糖纸上打包好后,下面的绳子都会勒出痕印,每个痕印,都想罗马数字写的“6”,密密麻麻的德文批注第六条,拼出了暗语:手术台即战场。
“去广慈医院。”俞曜突然说,&34;上个月日本商会申请的盘尼西林配额有问题,他们故意把运输路线泄露给七十六号——那些冷藏车根本运的是炸药。&34;
那些日本人的炸药,在天津以停电和卸货为名,足以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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