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房叙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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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家医院病房里，护士轻敲病床道：“董飞龙，起来换药了！唉，你的军装哪去了？”

二胖迷迷糊糊睁开眼道：“刚睡着，把我吵醒了。”护士笑道：“你已经睡了18个小时了，还说刚睡着！”说着话，门被推开，王诗成走了进来。

二胖坐起来看了下病房，发现另两张病床上躺着两个人，正是夏明光和猴子。两人受伤较重，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

二胖战斗中受了点轻伤，王诗成倒是全须全尾。只是二人连续作战，睡眠严重不足。以前也没有这么熬过，二胖趁此在医院里补觉。

病房里的响动也吵醒了夏明光，他坐了起来。现在的二连包括编外人员都在这病房里了。四个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已没有任何客套了。夏明光有气无力地问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王诗成道：“刚才有两个军人在询问伤员关于我们阵地战斗过程。”夏明光心里清楚，最后时刻友军赶到了，啥事没干，但远远的看到猴子在扔手榴弹。他们可能说了什么，当然这也瞒不住，现在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夏明光看着王、董二人道：“这场战斗，你俩功劳最大。我本来想为你们请功，但现在我自身难保，说话毫无份量，甚至起反作用，只能委屈你俩了。”

稍作停顿，夏明光接着道：“其实当天下午我做完手术，团部人就来了，我把详细战斗经过也告诉他们了。团部人这么快找我了解战斗过程，很不正常。”

王诗成道：“夏兄不要担心太多。我和董飞龙亲眼所见，你和猴子是英雄，二连全体人员都是英雄。当时情况紧急，如果猴子不扔手榴弹，我们都会死，和鬼子拼刺刀的兄弟也会战死，而且阵地还守不住。如果需要我们作证，绝不推辞。”

夏明光道：“理是这个理，但军法无情，这个责任要有人来扛。我是连长，全部由我负责。你和飞龙二位都是青年才俊，将来前途无量，就不要卷进来了，赶快回南京吧。这一生，能结识二位兄弟是我福分。在战场上，不是你们救我，我早死了。”

王诗成道：“夏兄也不要太悲观，你们88师隶属第五军，张治中将军深明大义，了解情况后，应该会理解你们的。”夏明光叹口气道：“但愿如此。”

一旁的二胖见气氛沉闷，指着猴子问道：“猴子人高马大，身体强壮，一点都不瘦，咋叫猴子这个绰号？”

夏明光笑道：“猴子是热河人，蒙古族。他擅长骑马，他经常吹嘘说，如果让他上天宫，孙悟空这个弼马温应该由他来担任。战友就笑称他为老猴子，仙猴子，牛皮猴子。最后干脆简化叫他猴子。他的蒙古名字本就很长又拗口，没有人再叫他真名。他自己也乐意别人叫他猴子。”王、董大笑。

二胖又问道：“夏连长参军几年了？”夏明光一听这话，一脸心酸，缓缓说了起来。

原来夏明光是东北人，和猴子都在东北军当兵。九一八事变时，东北军几乎没做抵抗。夏明光只是一名小兵，虽想和鬼子拼命，但长官不抵抗，他又能如何一气之下，和猴子一起脱离部队，转而加入中央军。

大家正说着话，小戴宗推门进来，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甩给夏明光一张传单。王、董也凑上前一起看，看完后，三人大惊失色。传单上写的正是二连阵地上猴子扔手榴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