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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撺掇
“柳氏这以退为进的招数还没用烂。”
姜韫玉嗤了声，捏了块兔子形状的糕点，只瞅了一眼便搁在一旁，“派人去向我父亲传个话，就说柳氏手里的那些铺子何时归还，若他不想管，明日我便去官府报官。”
茴香不解：官府会管这些吗？
自然不会，姜韫玉道：“报官是其次，当年库房走水，柳氏说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半数都被烧没了，你信？就算嫁妆烧没了，那些铺子总还在柳氏手上，事到如今姜鹤还想装糊涂，也得顾忌外祖父。”
有外祖父这个靠山，她傻才不用。
上一世她也是够傻的。
这些且搁置一旁，三日后的马球会她得想个法子去。
跟着姜明轩去……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右腿废了……和姜明珠一同去未兔太掉价，她在平城一众贵女中也没个说的上话的人，搜肠刮肚倒让她想到一个人。
“拿笔墨来。”
上一世她在柳氏母女的哄骗下与表姐疏远，一年之内也难见几面，后来表姐亲自来侯府看她，也被她拒在门外……
这一世希望她还来得及弥补。
姜韫玉叫茴香替她研墨，铺开信纸，蘸了墨，迅速写好了一封信，交给茴香，“一定送到齐府大姑娘手上，速去。”
茴香把书信揣到怀里，低头行了个礼，迅速离开了。
另一边姜明轩醒了，柳氏哭喊着谢天谢地，连忙叫下人去通知姜鹤。
姜鹤急匆匆赶来，开门见山问他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姜明轩支支吾吾，一个劲儿的朝柳氏使眼色。
柳氏看懂了儿子的眼色，虽然纳闷，还是嗔怪了一句：“侯爷，轩儿刚醒您就问他这些……”
“闭嘴！”姜鹤偏头斥了她一句，“他不交待本侯去找谁讨个说法。”
“父亲，您就别管了。”姜明轩有气无力靠在床榻上，丫鬟替他拆药，他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忽然坐起身，“韫妹妹可回来了？嘶……轻点，轻点……”
柳氏不明所以，姜鹤闻言黑了半边脸，“你说，你和那逆女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父亲该不会是以为我诱她去的吧？”
姜明轩别开眼，岔开话题，“韫妹妹向我打听裴枫来着，韫妹妹喜欢裴枫，这事儿您知道么？”
柳氏心里咯噔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姜鹤，姜鹤皱眉：“胡扯什么！”
那逆女与忻王有婚约，如何会瞧得上一纨绔庶子？
姜明轩道：“父亲，我说的都是实话，您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韫妹妹。”眼珠子一转，“我看您就成全韫妹妹一片痴心吧，我看人家忻王也没把这桩婚事放心上，您现在退一步，也好过将来忻王退婚时尴尬。”
姜鹤默了半晌，对着他没好气，“你这几天就在府里待着，省的再出去给我惹事！”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侯爷，宫里来人了，陛下宣您进宫一趟。”
姜鹤眉头微蹙，他才被罚了俸禄，勒令闭府思过，这会儿宣他进宫又是所为何事？该不是这不肖子的事被捅到了陛下面前？
他心神大震，一刻也不敢耽搁，甩袖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见姜鹤离开，姜明轩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深吸一口气，看四周无人，哆嗦着嘴唇去攥柳氏的衣袖。
“姨娘，这回您可要救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要是不救我，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啊……”
柳氏看儿子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霎时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是不能在你父亲面前说的？”
“我……”姜明轩咬咬牙，一股脑将今日之事倒豆子般倒出来，最后憋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他们说，半个月内我若是还不上那些银两，就要打断我另外一条腿，拿我进官府问罪……”
此话一落，柳氏如遭雷劈，直愣愣地看着姜明轩，待缓过神，从腋下抽出帕子打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我让你收敛心思，少去那些地方鬼混，你，你当初是怎么应我的？我打死你……”
姜明轩憋了一肚子的气，不发一言，只管抱头躲闪。
“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恪王殿下——恪王殿下是谁？就算你父亲为了你这破事去求忻王殿下——忻王殿下也不见得给你父亲这个面子！”
柳氏骂完一径倒在他身上，对着他又捶又打。
“娘！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
姜明轩闪躲不开，干脆不躲了，摊开手任由她打，“我是不敢把这事捅到父亲面前，话我就撂在这儿了，若连您不想法子帮我，我是还不上那几万两银子了，到时您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柳氏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榻上，躲在门外的姜明珠忙掀了帘子进来，扶起柳氏，歪着头神情不悦，“大哥，你就别气姨娘了！”
姜明轩冷哼一声撇过头不去看她。
他不想对姜明珠冷着脸，可倒霉的是他，被人打断腿的也是他，他这亲妹不帮他这个做哥哥的出主意也就罢了，竟还叫做说风凉话！
两人僵着，柳氏背过身揩了揩泪，“珠儿，你身子未愈怎么就起来了？”
“还不是担心哥哥。”姜明珠瞋了姜明轩一眼，扭过头，“姨娘，偌大的侯府竟连几万两银子都拿不出么？”
姜明轩心虚别开眼，却还是偷偷用余光瞥柳氏。
柳氏叹道：“自从上回侯爷命姜福连夜查账，侯爷与我吵过一番后，如今府上的账目暂且由姜福管着，就等着你祖母回来，好让你祖母作主，你以为我还能像从前一般随意挪用中公供你们挥霍？”
“不是还有那贱人的嫁妆么？”姜明珠看向姜明轩，快速眨了下眼，“是吧，大哥？”
姜明轩慢半拍点头，看向柳氏，“姨娘，我腿都被人打断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两人都看看柳氏，柳氏别开目光，“上回你们父亲还问了齐氏的嫁妆，若是动用这些银子还债，日后你的父亲那我不好交待。”
“可是大哥要是出事了，不说父亲那如何交待，您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姜明珠满心为姜明轩着想，“再不济您修封信去湖州，祖母那么疼我和大哥，岂会坐视不管？”
柳氏心道那是你们不够了解你们祖母，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必须想办法筹够十五万两银子。
“姨娘，您就告诉我韫妹妹的嫁妆产藏哪了，我保证日后一心念书，好好孝顺您。”姜明轩眼巴巴凑上前。
柳氏将他瞪回去，“那是我留着给珠儿做嫁妆的。”
姜明轩脸色难看的很，瞥了姜明珠一眼，姜明珠忙道：“姨娘，还是哥哥的事儿要紧。”
两人都看着柳氏，柳氏也有些动摇，决定找个时日让人把齐氏的嫁妆当了折成银票，解了燃眉之急再作别的打算。
柳氏忙着筹银子去了，姜明珠送走柳氏折回来，殷勤地替姜明轩捏腿，“哥，你说那贱人和裴二公子……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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