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归宁宴上(4/4)

首发：~第043章 归宁宴上

昌灵君问：“天青，可有此事？”

袁天青说：“回皇上，臣只是做些小小的尝试，现在还没有牟利的想法。不过听太傅大人指点，此事确有可为之处。到时候定价两三千两，卖个两三百份不成问题。此事算在茶山的账上，恭喜皇上，到时候又有一笔分成。”

连定价都说出来，竟然还说没有。罗织起来，一个欺君之罪少不了。

但他想，为了银子，皇上让他娶了两个公主。由此可见，宫里是爱财的。既然爱财，那以厚重的分成利诱之，想必就能把这事了了。

昌灵君果然心动，“倒是有理。”

可这时，谢安起身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昌灵君请教道：“如何不可。”

谢安说：“字帖付之一印，必在士林引起轰动，若和财帛挂钩，皇上，只怕天下人都会认为，皇上爱财帛而不爱才子。”

昌灵君甩袖，严肃地说：“朕本就富有四海，要财帛何用？朕爱才子。”

也真是邪门了。你爱才子，抢那么多钱作甚？袁天青真想对着他的眼睛翻白眼。

谢安说：“皇上既爱才子，就不能在字帖一事上取利。不如将字帖收归朝廷，待印成之后，奖赏给功臣。士林才知皇上爱才之意。”

袁天青手和心一起乱颤，实在不安，暗自骂道，好你个谢老头，釜底抽薪。

昌灵君问：“天青，你以为呢？”

袁天青牙一咬，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起身，说：“回皇上，谢大人所说，合情合理，臣赞同。不过，臣却有两点疑问。”

昌灵君笑问：“你快快说来。”

袁天青说道：“其一，臣请宫里的能工巧匠能工巧匠刻字，花了银子。”他停顿片刻，他相信众人一定以为，他是说银子的事，然而并不是，他说，“臣故而要问，这花银子买的，是不是就是最好的。因为我听说，那些字帖有相当一部分是学徒所刻。皇上要将字帖印出奖赏功臣，肯定要精益求精，学徒所制，能否上得台面？”

竟有此事？昌灵君问：“韦尚书刚巧也在，说说，可有此事？”

韦池起身说：“回皇上，驸马定的标准，的确低了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打包票，里面真有次品呢？给皇上办事，不值得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但又不能说不用心，只说标准低。

昌灵君于是笑道，“也罢，韦尚书，那你便再刻一份。这次要用心。”

韦池应道：“是，臣必尽全力。”

嘿嘿，看来买来的那些木头不用上交了。

目光聚焦时，袁天青又说：“其二，臣借助皇上信任，及韦大人支持，数月收集，的确收到不少字帖。但是据臣所知，大昌最好的字帖却在别处。皇上的收藏就不必说了，为奖赏功臣，肯定会拿出来。但还有一些藏在功臣家里，比如太傅大人家，就有不少名家字帖。不如一起拿出来，评出最优的数百帖，删定出《永安阁帖》十卷，或十二卷。此帖必定会代代流传下去，为后世习字者留下榜样。”

意思就是：想拉他下水，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他卖不了字帖，他们也别想把字帖留着生虫，都得拿出来拓印。而只要拿出来，他相信，他一定能得到一份。

到时候大家手里有相同的材料，怎么赚钱，赚多少，全看手段。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昌灵君。

昌灵君就喜欢臣子互相倾轧，尤其像今天这样的倾轧，榨出油水来的那种。

他问谢安，“太傅，你以为呢？”

谢安轻叹，说：“臣回府之后，立刻拓印字帖，交给皇上品鉴。”

他也是个滑头。在不得不拓印时，他宁愿自己花钱拓印，也不愿意把字帖拿出来，不然到了宫里，万一被看上了，给谁“借走”了呢？

而且，他也没有直说赞同与否。因为他知道，这消息传出去，必有人骂娘。

那些个贵胄功臣，得到好处未必会感恩，但若是被伤害分毫，从来都不饶人。

他们不敢骂皇上，那就只有骂提出计策的人。

想着后果，他瞥了一眼袁天青，心想，“他提这意见，就不怕挨骂么？”

随即他有了结论，“这个袁驸马，还真不怕。他明摆着不想升官，又富得流油，以前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以后会怕？定然不会。”

跟这种人打交道，真的头痛。

昌灵君笑道：“好，太傅与天青皆有功劳，皆赏《永安阁帖》一套。”

八字才只有一撇，就开始赏赐了。

是该夸他英明，还是说他狡诈？

不知道，也说不出来。

只是道谢而已。

袁天青的谢带着幽怨。今日归宁宴，他折了瓜果无数，拿来赚钱的字帖，还没开印便已流产，还往里赔了近十万两银子呢，真的不爽。

好在之后没人再发难。

袁天青发泄似的吃酒菜，吃了一肚子，想吃回本。

终究是奢望。肚子鼓鼓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