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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一章 调查（2）
“你、你胡说什么！”不只是力竭还是心虚，电话里秦梁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栗。
“算了吧，爷爷，只请你记得代我向姑姑、姑父——问好。”
老人无奈地摇摇头，刚准备转身离开，给爷孙俩留些聊天的时间和空间，突然就见桌后的秦梁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闲心，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漆黑可怖的大平层内，倚着墙角搁着座机的桌旁，响起低哑的男声。
——能够让宋书和余云涛也就是当年的乔天波站在一起筹谋九年的事情，秦楼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这一个。
旁边的佣人无奈地看了秦梁一眼——秦老先生一辈子最做不到的事情大概就是放下那些长辈的威严，所以明明对那个孙子疼爱担心得要命，却总是不肯表露出来。
秦梁脸色变换几次，终于还是攥紧拳硬声道：“就算你今天或者以后再来问我，她也不是无辜。”
藏在幕后的那些人……
电话对面沉默许久，秦楼声音嘶哑地笑起来。
“……你是故意打电话来惹我生气的死不是！？”
宋书不可能认不出她母亲的辩护律师。
他们的前排还有两个女生玩笑地做出心形的手势，然后每人向上一指——拓在照片上，比她们踩得稍高一个台阶的宋书和余起笙全无所觉地向着镜头微笑。
余起笙的父亲，现在名为余云涛的这个男人，就是白颂当年在eag案件里的辩护律师乔天波。
长久以来唯一的甘味……
时隔九年，那个男人的儿子却成了宋书的未婚夫。而且按照那天余起笙来到vio里提起的，“婚约更是两家父母亲自面谈协定”……余云涛和宋书分明至今都是关系匪浅。
“既然你还记得eag那桩大案，那当年那件事后我问过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秦先生，是秦楼少爷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那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宋书身边会有一个和她这样亲近如旧友的余起笙——对方在这九年里，都是作为她救命恩人的儿子和她相识相处的……
黑暗里秦楼无声地勾起嘴角，眼神冰冷疯狂，“如果当年那件事里，白颂有半点无辜，那么秦家就是旁观者、是帮凶、更可能是罪魁祸首之一！秦家的累累家业上染满了的都是她们的血——我赔上自己的命也不够还！”
秦楼只觉得暴躁、嫉妒、疯狂、怒意……诸多不一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无数只虫子攀附啃噬他的心口，直逼得他要发疯才能缓解。
——他已经习惯这样自我折磨一样的过程。因为在过去的九年里，只有这样的痛苦才能提醒他自己还活着，让他分清楚梦和现实，让他不会在还没有完成答应宋书的话前从这23层上一跃而下。
偏偏爷孙俩还是一样的脾气。
秦梁咬牙，苍老的面孔上青筋绽起在额角，“那你又知道，到底谁有罪谁无罪？”
秦梁的话音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来了，“500亿，足够多少条人命填进去你知道吗？吞了这些钱的人敢为它拼命，死再多人他们都未必在乎——你不怕死？”
他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
秦楼微微嘶哑的笑声从电话另一头传出来，“我当然不懂。我早就说了，你们那些蝇营狗苟，我永远都不懂。”
“……你这是什么态度？”
“嚯，少见，他怎么想起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倒出几粒药片，没有用水冲服，秦楼直接放在嘴里用力的咀嚼成粉末——苦涩的药粉在唇齿间弥漫开，几乎将味觉和神经全部麻痹。过度的苦刺|激着胃部神经几乎有些抽搐，恶心的感觉翻上来，又被秦楼表情微狞地压下去。
“哈哈哈哈……怕死？”
“秦家……”
秦楼将散落桌上的所有照片和文件收捡起来，他皱着眉，一张一张照片翻过去，终于又在剩下的照片里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也证实了自己的记忆——
“他？他不给我惹事让我生气就不错了。”秦梁嘴上这样说着，面上还是露出没有完全藏住的笑意，他伸手拿起电话，“咳，这么晚了，有事吗？”
“——！”
死寂许久后，23层紧闭的电子防护门内，响起一声将痛苦压抑到极点而近乎疯癫的嘶喊——
“顺便告诉他们一句，等我这边事了，一定备一份大礼——让他们且等着，追到天涯海角我也送到。”
对着余起笙的调查资料，秦楼一条一条看过去，脑海内飞快掠过的却是当年白颂那件案件的细节。
而如果这件案件还另有隐情，如果当时白颂的狱中自杀有不为人知的原因，甚至如果白颂根本连这起案件里的洗钱白手套都不是……
“危险？哈，没关系啊。”秦楼咬牙笑着，字字却像泣血的哭音：“比起这九年来求死都不能，危险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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