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5章 鬼婴瘤3
程念扭头，发现烛火摇曳，朱砂由红变青，由青变蓝，最后隐隐发光，从每个角落涌动往中间汇聚，一下子就钻进了袁湘颤抖的身躯中。
站着的人浑身一颤，陡然瞪圆了眼，手脚正要动弹，她身上的符文立即红光闪烁，所有的笔画腾空而起变成发光的红线，一圈圈将人从头绑到脚。
袁湘嘴里发出呜咽声，眼泪又开始哗啦啦的流，露出来的还没被肉瘤占领的皮肤上，浅蓝色的光像条蛇一样在皮肤下游走，很快，她身上的肉瘤就开始颤动，不停的颤动。
随后啪一声，好像是罐子骨碌碌滚着，最后撞到了什么碎了的声音，她身上的那些蓝光穿破皮肤从那些肉瘤下方流淌出来。
袁湘抖的更厉害，嘴里也一直在叫，眼泪倒是不流了，开始翻白眼了。
“袁女士”钟明毓好像比她本人还紧张，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淌下来，严肃大声道“忍住！千万不要在心里想着放弃！”
但无论她怎么说，袁湘还是在翻白眼，看上去马上就要晕厥!
程念皱眉，向前一步更大声的喊道“袁湘！不能想着放弃，难道你想要永远都是这副鬼样子吗？丑死了！”
丑？！一个字出口，袁湘白眼也不翻了，眼神也清明了，眼泪也继续流了。
但眼泪和那些蓝光一起，整个人就像是要融化的冰棍一样。
“厉害”钟明毓擦了把汗珠，此时地上的朱砂开始暗淡，有些地方朱砂已经直接消失，阵法开始有缺，她马不停蹄的用笔沾着朱砂在地上补画。
整个过程中，程念的耳朵和鼻腔都饱受折磨，因为她不仅能闻见从袁湘身上蔓延出来的腐臭血腥气，还能听见小鬼们幼猫一样尖细的惨叫。
然而很快她的眼睛也要饱受折磨了
因为袁湘身上流淌下来的蓝光，在她的脚下逐渐汇聚，变成了一具具恐怖的婴灵，冒着黑气沾着血的雪白四肢，蠕动着企图抓住袁湘的衣角爬上去。
那一张张满是怨恨的稚嫩面庞，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进化出五官
整个场面犹如地狱之门洞开，袁湘站在刑台上，被群鬼围着啃食一样。
程念闭上了眼睛，开始有些后悔了，她闲着没事来这里干嘛？在家里待着不好吗？非要来瞎凑什么热闹？
可现在来都来了，纵使后悔一千一万次也没鸟用了。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期间袁湘每次坚持不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钟明毓就让程念开骂。
程念第一次觉得骂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她绞尽脑汁，口干舌燥，喉咙都哑了，治疗才刚好结束。
结束后，袁湘没了掣肘，终于可以当场晕倒在地，钟明毓带来的朱砂都用完了，地面上的朱砂也只剩下了一点。
两个人都快累趴了，一个坐在地上擦汗，一个坐在沙发上狂喝水。
“呼，总算是过了”钟明毓将窗帘打开，蜡烛收起来，然后把和程念一起把袁湘扶起来躺在沙发上。
程念仔细观察了一下，袁湘脸上涕泪横流，一道道的脏死了
但脸上那些可怖的肉瘤消下去了不少，至少五官能看出来了。
“我们回去吧？”钟明毓把东西放进背包里，对程念说“明后天再来一次，金陵回来再复查就好了”
“嗯”程念点头，随手拿过一条毯子盖在袁湘身上，然后就和钟明毓一起打算离开。
谁知她们刚拧开门，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甫一见面，两边都愣住了，然后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严肃的国字脸微微皱眉说“小念？你怎么在这里？”
是程啸天。
说实话，隔了这么久再见养父母一家，程念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很久以前，他们之间也没有多亲密。
“我来帮忙”她说，“袁女士生病了”
程啸天的目光越过她们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在程念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了钟明毓身上。
“这位就是钟家来的人吧，你好”程啸天说着，朝着钟明毓伸出了手，道“为了我妻子的小事，还劳烦大师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程啸天的语气非常有礼貌，甚至到达了恭敬的地步，还努力勾着笑。
钟明毓回头看了一眼程念，然后瞄着眼前那只手，笑了笑背起了双手，说“没事，这次已经结束了，我们下次再来”
空气凝固了一下，程啸天保持笑容收回了手，说“大师，劳烦你来走一趟，不如由我做东，请您吃个便饭，作为感谢如何？”
“不必了”钟明毓还是背着手，说“家里还有急事，不便叨扰，小念，我们走吧”
她越过程啸天，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跟着，一回头，看见程念站在门口。
“小毓姐”程念说“你先走，在楼下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弄明白”
钟明毓在程啸天和她之间扫了两眼，最后点点头说“好，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她就走了，远远看着钟明毓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念一把关上了门，和程啸天面对面站着，声音冷的没有意思温度问道
“她在养婴灵的事情，是不是你指示的？”
程念说的十分直接，没有一丝拐弯抹角，程啸天却背着手，冷漠道“小念，分开这么久，你怎么比当初还要失礼，我当初教你的那些修养，都忘到哪里去了？”
“呵”程念气笑了“程先生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可不是你女儿，你随地大小爹，好像也很失礼吧？”
程啸天深深皱眉，脸黑的像锅底，说“果真赝品，本性粗俗”
说完这话，他正打算打开袁湘的房门，却被程念一把按住了。
男人扭头看去，却见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女孩露出牙齿，表情可怕的盯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养婴灵，是不是你授意的？”
“是又如何？”程啸天道“你既然非要问，我也没必要隐瞒”
“是，是我授意让她去养那些鬼东西，但那又怎样？”
男人高高抬起下巴，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道“养着她这么久，难道她不该为这个家付出点什么？”
程念觉得后背发寒，问“你知道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当然”他说“不过就是长些脏东西，没死不就行了，更何况，这可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没有逼迫”
“你没有逼迫？”程念笑了，问“你敢说你在一开始就告诉了她失败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