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突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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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呵呵一笑，“好了，齐泰，念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本宫就不追究你的言语之失了。不过，林学士所言甚是，各地藩王皇叔乃是国之栋梁，不可轻动。好了，林学士留下，诸位大臣退朝吧。”

黄子澄扫了众臣一眼。昂然大声道：“殿下。臣有确凿的证据，齐王朱榑从洪武十五年就藩青州府以来，在山东封地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犯下滔天罪行。更可恶的是，他私自征收齐王贡，在朝廷之外另设府库。臣以为，齐王意欲谋反，还望殿下下诏查处！”

第二天的朝会上，朱允炆望着黄子澄沉声道：“黄少卿，皇祖父已经准了。皇上有旨，黄子澄，本宫命你速速带人去青州府，将齐王朱榑阖家押解进京来——这查办齐王贡一案，就交给你跟齐侍郎吧。”

相对而言，黄子澄、齐泰等人远远比林沐风要了解朱允炆，知道他削藩整治各地藩王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早年，他们经常在东宫，讨论如何削藩。各地藩王的存在，已经成为横在朱允炆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

“哦？这么说来，白莲教是送本王一个皇位来了？”

“王爷，我们的目的很简单，白莲教十多万教众愿意拥护齐王殿下起兵夺取皇位——王爷，当今皇上已经时日不多，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在山东起兵，一路攻进京城，这皇位必将为王爷所得。”

朱榑穿戴着藩王的华贵服饰，端坐在王座上，淡淡地望着东方亮，“东方大长老，请坐。”

“说吧，你们要本宫做什么？”

众臣轰然一惊。

朱允炆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倚重的昔日地伴读学士，如今的太常寺少卿，和声道：“黄少卿，有话请讲。”

来苏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此时的情绪了，是羞愧？是惶然？还是感动或者激动？

“哦，好吧，你去安排，让他来，本王就在齐王府里等着他。”朱榑平静地语气让来苏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东方亮面色大变，侧耳聆听着，恨恨地瞪了朱榑一眼，带着几个随从逃逸而去。

来苏心里暗暗叹息，“王爷，你没有机会去京城了。白莲教大长老东方亮要见你……”

“齐大人，你有证据吗？堂堂天皇贵胄，皇上的亲子，你仅凭几句话就要查办，你胆子不小啊！殿下，齐泰诽谤皇子亲王，罪不可赦！”林沐风心里一阵暗笑，口中却是一本正经。

……

朱榑轻轻下床来，紧紧将来苏颤抖的身子拥在怀里，柔声道：“来苏，我的宝贝儿，不要害怕，一切有本王。你放心，本王会让你离开白莲教的——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你就会平安一天。”

天天的朝会，繁忙的国事，没有让朱允炆感到疲倦，反而感到了异样的兴奋。坐在朱元璋的龙椅之下另外增设的座椅上，他回头望望空空的龙椅，又看看殿中黑压压的文武大臣，心头一阵敞亮。大明的未来，有我，朱允炆心里充满了力量。

“臣明白。”黄子澄一脸的喜悦，终于又重获朱允炆的信任，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齐泰也同样欣喜，他想了想，又站出班来奏道：“殿下，臣以为，应借此机会，派人赶赴各地查查其他藩王是否也有私自纳贡和扩军的问题。”

京城，皇宫，文德殿。

“殿下，臣以为不妥。各地藩王乃是皇子亲王，是大明拱卫京师的重要屏障，岂能因为一个齐王私纳齐王贡，就罪及各地藩王，万万不可！”林沐风皱眉出班，扫了黄子澄和齐泰一眼，心道，真是疯了。难怪朱元璋说这两人志大才疏，成不了大事。藩王不轨，谁都明白，可这层窗户纸是不能随便揭破的，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本王绝不会起兵谋逆，去自寻死路。不管谁当皇帝，本王都是王爷，安享富贵。”朱榑慢慢又坐了回去。

……

朱榑望着东方亮远去的背影，阴沉地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此番进京，本王是不会死的。”

“不要哭了，过几天，本王带你去京城走走散散心。”朱榑抚摸着来苏光滑的后背，心中升腾起深深的怜惜。

“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齐王府上下乃至青州府，都在我白莲圣教的掌控之下，如果不与我们合作，王爷——哼，你怕是安享不了富贵了。”东方亮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了一步，“而且，据我所知，朝廷已经要缉拿你进京受审了。王爷，你私自纳齐王贡的事情爆发了，你该知道，当今皇上因此会诛杀了你的。所以，你除了与我合作起兵造反之外，你已经没有了退路。除非，你想死。”

“死就死吧，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东方大长老的是，本王是绝对不会死在白莲教手中的。”朱榑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缉拿齐王府上下家眷进京的军队怕是已经进了青州府城了——你听，外面多吵嚷啊！”说话间，殿中突然冲进几十个侍卫来，紧紧护卫着朱榑。

“贵教似乎想地也太天真了吧，就凭区区乌合之众，就能攻进京城夺得皇位？别的姑且不说，单单是北平地燕王，你们就对付不了。还有，周王，晋王，宁王，这些，有哪一个不是对皇位觊觎已久？”朱榑霍然站起身来，冷笑着，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子凛凛的威势，让东方亮心中一惊。

“这？”朱允炆沉吟了一下。

东方亮哈哈一笑，随意一拱手，“东方亮见过王爷！”

来苏娇柔的身子顿时抖颤起来。就在这一刻，她才蓦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个男子，他，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浑浑噩噩。

朱允炆面色一变，朱榑征收齐王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早在前些时候，他就跟朱元璋说起此事，但朱元璋的态度一直暧昧着，只是一味装糊涂。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暂且就放下了此事。如今黄子澄旧事重提，尤其是又在大殿朝会之上，朱允炆心中一喜，心道：“朱榑啊朱榑。本宫这番定然要奏明皇祖父，夺了你地爵位！”

兵部左侍郎齐泰出班道：“臣也遵命。不过，殿下，臣以为，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让黄少卿带一支军队去，免得齐王铤而走险抗拒天命。”

黄子澄的证据当然是确凿地，因为这证据的来源非常不一般。搜集证据的人，多年来将朱榑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地有据可查。朱允炆心中狂喜，他正愁找不到削藩的借口，如此就借朱榑开刀吧！他心里冷笑着，退朝后就去了朱元璋的御书房。令他奇怪的是，朱元璋这一次并没有反对，态度非常明朗，反而支持他查办朱榑。

齐泰悚然一惊，急急跪倒在地，“殿下，可怜臣一番忠义为国之心，昭昭可见！”

“也好，齐侍郎，速速调拨京卫军马5000人随黄少卿一起赶赴山东。”朱允炆今天心情很好，他缓缓站起身来，朗声道：“齐王贡一案非同小可，在没有定罪之前，齐王仍然是皇子亲王，黄少卿你要切记！”

“殿下，臣有大量的证据。”黄子澄心中也是兴奋起来，意外得到了这个“情报”。又给了他一次“表现”地机会。他本来是朱允炆身边的第一近臣。可自打林沐风出现之后，朱允炆就疏远了他。如今。他又有了再次“靠近”朱允炆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朱榑。

“黄少卿，齐王叔乃是皇子，你说他征收齐王贡，可有真凭实据？”朱允炆淡淡道。在朝廷赋税之外，私自纳贡，这可是死罪，哪怕是皇子也未必能脱逃。

“林学士，各地藩王拥兵自重，不臣之心早已昭然若揭，难道，不该借机查查吗？”齐泰看见林沐风心里便有些嫉妒上火，他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居然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三品大员。尤其是，他不仅有文职还是武将，手握重病还掌控着锦衣卫，手里地权力让人眼红啊。

黄子澄站出班来，躬身一礼。“殿下，臣有本奏！”

齐王府。一个身着华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神色倨傲，大步走进齐王府的大殿来。他的双目开合间，精光四射。他，就是白莲教的大长老东方亮。

“呵呵，也不能完全是说送。王爷要答应本教一个条件，王爷登基后要立白莲教为国教……”

黄子澄喜上眉梢，“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