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推恩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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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敬不满的道。“林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还要皇上向诸藩王低首不成？皇上，藩王之祸已经迫在眉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譬如，燕王二子朱高煦被封为汉侯，三子朱高燧为赵简侯，幼子朱高爔为墨阳侯，等等。当然，诸藩王后代封侯的封地，是要从藩王封地中分割地。这等于是让藩王吃了一个哑巴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知是皇帝要分化他们的势力，但却不能不执行——已经被封了侯的藩王子弟，尤其是那些没有机会继承藩王之位的非嫡出王子，一个个对此兴奋不已。

守卫在燕王府门口的彭二，见燕王府里突然冲出一队卫士包围过来，知道不妙，带着手下的军士血战杀出重围，不知所踪。

第二天的早朝，林沐风又去晚了。对于他这个经常迟到的常客，满朝文武大臣几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林沐风赶去的时候，朝会上正争论不休。

……

“先生。本王只信自己，不信神佛。去吧。”朱棣起身大步离去。

朱棣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摔落在地上，怒吼一声，“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王无情！来人，给本王砍了！”

林沐风知道自己该表态了。他慢慢走出列中。躬身道：“皇上，臣以为高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朝廷可效仿汉之推恩令，以‘推恩’之法自行分化藩王势力，以保朝廷安定民生乐业。”

燕王府里，朱棣冷森森地盯着王府校尉丁胜道：“丁胜，速速去包围张昺和谢贵两人地府邸，尽诛杀其满门，不许留一个活口。然后，封锁城门，不许消息传出去。”

朱棣面色非常阴沉，叹息一声，“道衍先生，本王这小侄儿不简单哪，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么一手，真是让本王不得不鼓掌叫绝。”

秋风飘摇，朱允炆与朱棣之间的战争就这样提前拉开了序幕。林沐风此刻不得不正视和面对现实，风雨欲来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再“缓缓图之、从容准备”了。

看看吧，不是我燕王不臣，乃是小皇帝不给我活路，非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燕王的身上，还要派军来围剿，我燕王乃是天皇贵胄，为大明朝廷立下盖世功勋，岂能坐以待毙？——不管这理由多么勉强，多么地不能服众，但也毕竟是一个可以糊弄天下臣民的理由，总比公开说我要夺皇位要“高尚”得多。

“臣愿往！”长兴侯耿炳文出班躬身道。

丁胜得令，带着数千燕王卫军包围了张家和谢家，两家数百口人全部在茫然之中沦为了莫名其妙的刀下之鬼。随后，燕王亲军封锁了北平城门，施行全城戒严。朱棣诛杀了张昺和谢贵这两个心头大患，感觉还有些不放心，心一横，干脆又让丁胜领兵将北平城内的地方官僚——凡是忠于朝廷而非燕王府的，一概诛杀。一时间，北平城中一片腥风血雨，数十名官员及其家眷尽数被诛杀。

林沐风的话还没说完，朱允炆就接过话茬，淡淡道：“齐王叔毕竟是先皇亲子，朕之亲叔，看在先皇的面上，既然并无谋反大罪，朕就网开一面。林爱卿，传朕的旨意，夺去齐王封地，留齐王在京师做一个闲散亲王吧——朕也想给齐王叔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十五日后。燕王的奏报传到了京师。

“王爷，这是小皇帝在效仿汉之推恩令——王爷，燕王府绝不能执行如此诏令，否则，我们的大计会受到严重影响。”姚广孝沉声道。

此时匆匆举兵对燕王来说，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而这，正是林沐风再三劝朱允炆对燕王挑衅不要“针锋相对”的缘故。作为一个熟知这段历史的现代穿越者，他太了解朱棣此时的心态了。既想谋权篡位。又不想被世人和后人骂为乱臣贼子——所谓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林沐风赞赏地望着这个历史上记载的颇有见识的历史名人，从他今天这番话来看，此人眼光深远，名不虚传，看问题的确非常全面和透彻，见识比黄子澄之流强上何止一筹——他所言的推恩令，也正是林沐风这两天正在考虑的事情。

姚广孝沉吟着，缓缓点了点头，“也罢，王爷要多加防备才好。不过。王爷日后当真要立白莲教为国教吗？”

他的主张，跟已经因为诬告林沐风被朱允炆罢官为民的黄子澄如出一辙。

张昺和谢贵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见到林沐风，孙羽西自然是欢喜的紧，两人一番相聚甜蜜之极自不待言。林沐风虽然有心将孙羽西直接接到自己家里，他相信，如果他这么做了，柳若梅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但考虑到孙羽西的名节，他最终还是决定让孙羽西暂时先留在齐王府，等过一段时日，平息了燕王的事情，再将孙羽西风风光光地娶回家去。再者说了，孙羽西的两年守孝期还未满。

折腾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林沐风不好再继续停留在齐王府里，便要离开。孙羽西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低低道：“沐风。如果有可能的话，齐王殿下地事情你还是帮帮忙吧……在这世间，我就只有姑母这一个亲人了，她再三恳求我……”

“下臣张昺（谢贵）拜见燕王殿下！”两人躬身齐声呼道。

林沐风连夜去了齐王府，朱榑侧妃孙氏，也就是孙羽西的姑母，见林沐风带着锦衣卫气势汹汹而来，又见自己女儿一脸羞愤绝望的神色，就知道朱允秀的“行动”失败了。无奈何之下，只能让孙羽西与林沐风相见。其实，孙羽西一切都蒙在鼓里，朱允秀以孙氏急病为由将孙羽西骗进了京里来，这两日她一直居住在孙氏的独院里。有心想要去林家给林沐风报个信，说自己来到了京师，但孙氏都以种种借口阻拦着。

第二天上午。北平布政司张昺匆匆赶到北平卫指挥使谢贵的官署，“青萍（谢贵字），燕王突然宣我等入王府到底何为？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莫非是……”

朱允炆皱了皱眉，他将目光投向了林沐风。

姚广孝正要离开王府去布置一切，突然又想起一事来。急匆匆还转，躬身道：“王爷，臣还有一事相报。”

殿中，林沐风悠然一声长叹。事态的发展，脱出了他地预料和想象。燕王此举，完全让他措手不及，他知道，燕王不是傻子，他明目张胆手段如此残忍地诛杀朝廷地方大员，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消除后患那么简单。恐怕，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逼朱允炆与其反目，然后借机举兵起事。

朱允炆本来是在黄子澄和齐泰的“耳濡目染”下。主张强硬削藩的——利用强硬手段。一次到位推行削藩，瓦解藩王的割据势力。解除对中央政权地极大威胁。但自从林沐风出现之后，朱允炆受林沐风的影响太大，此刻他也慢慢觉得，一下子太过激进会弄巧成拙。

汉武帝的推恩令用在建文帝刚刚登基的现在。应该说是最合适的举措。

短短一个月下来，方孝孺和高巍带着一群“助手”，先是对诸藩王子弟进行登记核实造册，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一一拟定出分封列侯的详细名单，报请朱允炆御笔批准后推行天下。不久，一道道分封藩王子弟为侯的圣旨从京师里发出奔赴各地，声势浩大的推恩令拉开了序幕。

高巍，是吏部侍郎高巍！高巍以布衣入仕，是明初一位有胆有识、有气节的官员。他自幼勤奋好学，学宗孔孟，推崇程朱理学。在洪武十五年入太学，因“旌孝行”由太学生试前军都督府左断事。在这个时期，他曾建议垦荒田、抑末技、慎选举、惜名器等诸事，受到朱元璋的嘉纳。

朝会上，朱允炆面色惨白，耳边回荡着齐泰有些颤抖的声音：“皇上，北平燕王奏报，北平布政司张昺、北平卫指挥使谢贵以及一众北平官僚意图谋反，已经尽数被燕王诛杀了，连同其家眷近千人全部……”

谢贵冷笑着，“燕王，你为臣子，谋朝篡位就是乱臣贼子，天下人当共诛之，想要我等二人附逆造反，休要做梦了。”

“皇上，这是燕王赤|裸裸的挑衅！张昺、谢贵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来谋反一说？皇上，燕王已经开始向朝廷示威，恐怕没有多久，他们就会举兵造反了！”卓敬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