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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6章 生存之道
这席对话过会，场面彻底凝滞。
空碗就这样到了张逸夫面前，这个小碗，无疑存在着某种寓意，意不在汤。现在不是邻里间的做客也不是，更不是朋友间的串门，对面这是把人往犯贱的路上逼了。
“嗨，说了人名你也不一定认识。”姚新宇就此摆了摆手，冲对面的主子道，“处长，你看张逸夫就是谦虚，有功都不领。”
张逸夫那调笑的眼神好像在说“玩儿命撕逼的话，谁伤得更重？”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欧炜突然悠悠说道：“最近，我们生产司任务比较重，正准备抽调基层的同志上来，话说小张你表现这么突出，提上去估计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急，在电厂好好做，先争取达标。”
“对对，我又说错话了。”王厂长随口一笑。
姚新宇更是大惊失色，本该仗着主子找回场子的时候，你丫这也敢端？
欧炜咧嘴一笑：“呵呵，达标其实也没那么难，很多小地方，能不提就不提，不必像你上次事故调查那样，把事情都说绝了。”
“……”桌前三人皆是一愣，莫想到一直唯唯诺诺心惊胆战的张逸夫回了这么一句。
而张逸夫，却始终也迈不出那一步。最大的困难不是别的，这山头到底怎么拜，他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没关系，领导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
“有机会去部里，那不正好？”
张逸夫知道牛大猛在盯着他，死盯着他，但这已完全影响不了他。他一步步走到某张桌子旁，将饭盘一放，望着某人道：“有烟么，来一包。”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牛大猛立刻转头望向了欧炜那一桌。
阎王玩阎王的套路，小鬼还打起小鬼的牌了？
你欧炜，摊子散了，离了组织，什么都不是。
其余三人，就这么盯着张逸夫，等着他说一个“是”字，等着他承认乱说话，等着他俯首称臣。
张逸夫的内心，豁然开朗。
姚新宇继而说道：“所以说，下次这种局面，可得想好了再说话啊，尤其是对南司长那边。”
“呵呵，久闻了。”欧炜喜怒不形于色，就此提起筷子在盘子上砸了砸，“咱们先吃，边吃边聊。”
“老王你怎么老乱说话。”欧炜故作不满地说道，“作用无大小，哪个司局不是司局？”
“几位，谈煤耗的事情，我倾囊相授，盛汤还得自己来，我做事，不伺候人。”张逸夫说着，端起饭盘起身，“我看你们没聊正事儿的意思，几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达标啊……那可不容易……”厂长闻言，又转向欧炜那一边，“欧处长，你也在达标考核组中有席位吧？”
“听见了么！听见了么！”厂长又立刻提点起张逸夫，“还不赶快谢谢欧处长！”
在刻意的安排下，张逸夫也是硬着头皮坐在了欧炜那一桌。
“那就回。”张逸夫伸手道，“给我就好了，你吃你的。”
“……”
邱凌端着两碗汤，一步步走向桌前。
去他妈的体制，去他妈的官场。
我张逸夫，出了系统照样是条汉子，去中关村卖电脑都未尝不可。
“那是你没碰到比你能打的。”张逸夫也跟着笑道。
来吧，来吧，老子谁的气都不受了。闯吧，闯不过要么自立山头，要么归隐田园，管你姥姥的欧炜牛大猛达标。
“嗨！我就踏踏实实为基层电厂服务了，毕竟家在那边不是？”厂长转而望向张逸夫，“话说小张，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在蓟京吧？”
“别‘我们’，你什么都不是。”张逸夫哼笑一声，“搞清楚，这里是冀北，轮不到你跟我废话。”
“嗯。”张逸夫沉沉答道。
见张逸夫不动，旁边的姚新宇也喝光了汤，把碗往张逸夫这边一推：“正好，我也喝完了，辛苦了，帮我也来一碗。”
邱凌，这个被冷落太久的男人，自己找到了生存之道。
如果必须这样才能达标，才能功成名就，那这标扔了也罢。
正所谓无欲则刚，现在的张逸夫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论撕逼，他是无敌的。
“谁说的，有比我能打的，多的是。”牛小壮不服气地说道，“但那些能打的，顾虑都比较多，白费了那身筋骨，只要你不要命，他们就得耸，真话。”
瞬间，张逸夫不再犹豫，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这种将顾虑扫清的感觉让他清爽万分，眼前的人不再是处长、厂长或者谁，就是几个凡人而已，还是那种比较堕落肮脏的凡人。
第二出戏，你不服，我有办法让你服。
谓桀骜不驯，君子不器。
“那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牛小壮显然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傻笑道，“就跟打架似的，能谈谈，谈不妥就打呗！谁怕谁！”
午餐时间，遵循着穆志恒的指示，一切从简，调研队伍也便直接在电厂的第二食堂就餐，领导无论大小，都亲自去排队领餐。
吞云吐雾过后，张逸夫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悠悠说道：“小壮，我闯祸了。”
“呵呵，小张你表现这么突出，不见都不行。”欧炜笑着摆了摆手，“来来，坐坐，老王这边还等着你给开个小灶，传授经验呢。”
“哦？”旁边的姚新宇眼睛一眯问道，“可我听说在设备的调查方向上，逸夫你提供了不少意见啊。”
“谢谢欧处长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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