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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2章 旧人相见。
“不好。”
东方青玄浅浅一笑,雪白清辉下,凤眸流光。
赵樽率领五万军队日夜兼程,抵达了阴山山脉。
可是,回来时,他火把下的脸色却涨红了一片,而且明显左脸比右脸红得多。看样子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报什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那熟悉带笑的声音,天生自带一种媚雅的风韵。在雪地银光的反射下,那面孔仍然妖娆得常人所不能及,一双斜飞的凤眸,亮得如同星辰。
甲一喉头滑动一下,抬起的手慢慢往下落。夏初七知道,只要他下令,很快他们就会走不成了。以东方青玄目前的人数,双方缠斗起来根本就不是甲字卫的对手。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可见甲一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阴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
漠北腊月的天气,一个人静坐在椅子上,还离火盆这样远,那温度可以想象,不冻成冰块子都便宜他了。夏初七偷偷睁眼瞄了他好几次,希望他会冻得受不住,自己去外面睡,哪晓得他愣是半步不挪,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几位辛苦了,你们继续,继续,不必管我。”
夏初七乍听时的恐惧,在这时,已然冷静。
“呵呵!”东方青玄笑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干戈?”
一队兵士摆出迎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甲一追了过来,低喝,“你回来。”
“是她要跟我走的,你没看明白?”
“你会知道的。”
“好说好说。”
东方青玄迎着北风,骑着大马,踏着雪原,声音却如江南水乡的丝竹,婉转悦耳,“这回本座还真是做媒人来的,依我看,你若不去阴山见他一面,恐怕这辈子就见不上了。”
停顿一下,她问,“咦,你怎会在这?”
“七小姐,好久不见。”
他声音极冷,叫出了她的名字,带着十足的愤懑和怒气。夏初七听得心里一紧,好像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钟声,“咚”一声敲在她的耳边,又像时光洪流里疯长的水草,极快地席卷了她的心脏。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晚上的迎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心情本就不太好。因此,明明看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脸孔来开骂。
甲一见她双眼通红,面有泪痕,不像假哭,怔怔地看了半晌,英武的眉头紧紧蹙着,似是有些犹豫。可终究他还是甲一,那个机器人一般只知执行命令的甲一,不是她几滴眼泪就能改变决定的人。摇了摇头,他平静地转过身去。
一排排的营帐沐浴在飞雪里,银装素裹,排列整齐,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夏初七灌着冷冽的北风在营房之间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那一弯不太清晰的月亮,看那营帐顶上的积雪,看甲一淡然无波的脸孔,觉得再搞不掂他,整个人都得疯掉。
驻军营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寒风之中瑟瑟颤抖,苍凉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士兵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日阴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明显,等赵樽的大军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现,风快地敲起铜锣来。
李参将与另外几位将领对视一眼,笑道,“先前我几个还在说,平素只觉你为人虽机灵性巧,但到底还是羸弱了些,但今日营中之事,你敢说敢为,敢骂敢怒的脾气,半分都不输与我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假以时日,成为一方领兵大将也是有的。”
她时常都是笑的,甲一从未听她哭过。开始还不以为意,只当是小伎俩,后来见她哭得实太恨了,就连嗓子都哑了,终是忍不住冒了一句。
“你若关心她的死活,就不该带她涉险。”
“是我啊,李参将,我是小齐。”
“谁信?”夏初七松口气,嗤了一声,“得了大都督,您就别卖关子了。老实说吧,又打什么鬼主意?”
“等着我!”
“行,我才懒得做好人,不要算了。”
“你让我去,或是你陪我去。”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无视她的激将,甲一面色不变。
“那是为什么?”
她吸着鼻子,期期艾艾的说着,神色极是凄苦,就像果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个人呜呜咽咽的,噎得人心里发慌。
“你不想跟我去,就不要阻止我。”夏初七狡猾的躲开甲一,整个人朝东方青玄的方向飞奔过去。
狠狠咬着牙,她考虑半晌,终是又开口。
“不害怕我身上的巨大价值被人挖走了?”
东方青玄手臂一紧,呵呵一声,那柔媚动人样子,仿若有一股子摄人心魂的力量,随北风呼呼一吹,氤氲在她的耳边:“七小姐,本座一直有个疑问。你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在装傻骗人?”
夏初七一惊,嗖地翻身而起,快步往帐外走去。坐在帐门许久的甲一没有阻挡,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随她出去。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匆,不多时已走到大营的门口,那人一指,果然看见有几个骑马的背影从营房掠了出去。
“卑职,卑职……也,也不知道啊。”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一块刀砍不烂剑戳不|穿的石头。
“不然呢?”
甲一顿住脚步,不看她,只看着东方青玄,脸上有着难得的愤怒与恼恨,眸子如见仇人般凶险。
夏初七一怔。
听他用羸弱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夏初七稍稍起腻了一下,可后面的话她却爱听。这些人并没有把他当成赵樽的私宠,这也让他很愉快。哈哈一笑,她又抱拳道,“不过诸位将军,殿下这些日子不在营里,营中军务,你几位还得多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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