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狗不叫，烽烟再起！(4/5)

首发：~第219章 狗不叫，烽烟再起！

乌兰明珠轻抚着琵琶袖口，暗暗打量着蹙眉思考的赵绵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一直在思量那一个似乎永远也破不了的棋局，她却一直在思量他。

“绵泽这孩子，先前哀家以为他年少心性，钟情那丫头，也只是图一时新鲜，图一个失去的可贵，便由着他去折腾了。如今看来，他这是用情颇深啊？……唉！倒是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

赵绵泽唇角微勾，情绪缓了过来。

“子安切莫按常理来推断朕这个十九皇叔。一虚一实，一真一假，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扯在一起，把一个不可能杀害的人拉到局里，无非是为了减轻旁人的疑虑，也洗清自己的嫌弃。此事，他做得干净漂亮。”

轻轻一叹，老太太没有拒绝。

赵如娜眸底一凉，声音厉了许多。

说到此处，赵绵泽像是刚发现她还在这里似的，眉头微微一蹙，眸子里添了一抹她琢磨不透的复杂，黑眸亦是深沉无比。

“陛下，臣妾这些日子，都在翻看棋语，偶尔也找会懂得博弈之道的姐妹学上一些。等臣妾学会了，往后便能陪陛下博弈解闷了。”

“陛下，这局棋有这样难么？”

儿子挨了一顿毒打差点丧命不说，原来儿媳妇还与那什么顾太医有过私情。就连儿子身上的毒，也是那个顾太医干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在曾氏的有心挑拨下，更让老夫人痛恨上了赵如娜，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痛恨。

“只要陛下喜欢，臣妾应当做的。”乌兰明珠轻轻浅笑，在那一低头的潋滟里，心里却是一阵悲凉。

“他敢做，自然就有把握。”忽略掉心里那一抹酸涩，赵绵泽笑得有些悲凉，“以楚七的医术造诣，这原就不算大事。赵樽与她在一起那么久，又岂会没有分寸？再说，毒在军棍上，并非服下，即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也能保得了陈大牛的性命。小小一出苦肉计，把他两个摘得干干净净。依朕看，那重译楼的事，也跑不了陈大牛。”

这件事，便算是板上钉钉了。

不多一会儿，焦玉便大步走了进来，与他一同前来的人，还有礼部侍郎兰子安。二人像是都有急事要禀报，脚步匆匆，甫一踏入正心殿的门槛，与赵绵泽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赵绵泽便屏退了乌兰明珠与左右侍候。

“娘，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多大的威风！”

“……”

乌兰明珠不会下棋，对中原文化知之甚少，甚至都不如乌仁潇潇懂得多。但是她看见赵绵泽在每日繁忙的朝政之后把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这局棋，再傻也能够猜测得出，这棋局对他的意义不一样。

兰子安目光微暗，察言观色片刻，淡淡一笑，便把话接了过去，“陛下给晋王机会，他都不把梓月公主带走，反倒亲自送回宫来，看来这人不仅是一个狠心的哥哥，还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小人。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免得陛下责罚，竟然不惜牺牲妹妹。”

“啊，还要学写字儿？”陈大牛瞪大了双眼，脸黑得像挨了一记雷劈。顿了顿，他才缓过气来，苦巴巴地看着她，“媳妇儿，你就饶了俺吧，就俺这脑子，拿刀枪还行，你让俺拿笔杆子，不是逼死人么？”

丫头匆匆走入老夫人房里，恭顺的福身。

老夫人不耐烦，“有啥使不得？老娘就不想见她。”

“臣妾无碍，陛下不歇，臣妾也不去。”

文武百官私底下有关于此事的议论，也都局限在小范围之内。不过，案子之中，又另外牵扯进了旁的两件事情。

虞姑姑拿勺子搅着汤药，轻声劝道，“陛下大了，太皇太后不必为他操心，您啦，多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最紧要。”

这位洪泰帝的发妻，向来不是平庸之人，虽然她一直住在远离京师的灵岩庵，可对京中的大小事务，仍有消息来源。很快，虞姑姑便把近来发生的事情，包括重译楼案子的后续，赵梓月的逃离，还有赵绵泽的处理，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

“自家孩子，怎能不操心？”太皇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扫她一眼，突地笑道，“哀家久不出庵，看这两日天气好，倒是想出去走走了。”

赵绵泽俊美的眉头，微微轻蹙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颗黑棋，目光始终游离不定地看着棋枰，一眼也没有抬头看她，声音里只有漫不经心的笑。

“阿木尔这孩子，这些年也苦了她了。这次射柳，若是哀家不传，恐怕她也不会去掺和。射柳既是天家大事，她身为太后怎能不去？阿虞，一并传哀家口谕，令阿木尔一同前往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皇城正心殿。

人世间，荒谬之事很多。

侑酒女逃跑了，搜了几日没搜着，这个案子原是没法子结案的。但天助大晏，因了定安侯在奉天门外挨军棍中毒之事，重译楼的案子突地有了转机。

另外一件事，便是因了顾怀的案子，两年前松子坡上的事再一次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当初松子坡上，曾有无数的金卫军参与过，故而，关于顾怀与菁华长公主之间不可言说的“秘闻”，也越传越多，越传越悬，并且，有很多人相信……

她今儿来时特地打扮过，穿了一件新做的荔枝红立领袄裙，琵琶袖的袖口缀了一些他喜欢的缠枝暗纹。姣好白皙的面色，艳丽婀娜的姿容，不输给任何一个女子，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她的讨好。在她话还未说完时，他早已别开眸子，又一次沉浸在他思之不得的棋局里。

“那不就结了？”陈大牛爽朗的大笑着，一只手臂裹了过来，把她紧紧压在胳膊弯里，另一只手轻拂着她的头发，怜惜道：“媳妇儿，这事不怪你。甚至连那个姓顾的，他也是……”

“说吧。”

赵如娜收敛起惯常的笑意，脸色沉如阴云。

“曾氏，你可知本宫是谁？”

“陛下，这样做会不会……”

“太皇太后，吃了药，该歇了。”

“那口口去奉天门时，我原是想去兵部为你求情的。侯爷，我没去太医院。碰见顾怀只是凑巧。你晓得的，兵部与太医院门对门……”

虞姑姑端着放汤药的托盘入内，轻叹了一声。

赵如娜扫她一眼，冷笑着再次加重声音。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瞥她一眼，“京里可有消息了？”

“老夫人，我与顾太医并无私情。”

“宣。”

赵如娜面色猛地一沉。

“我先前教你的，可有背下来？”

兰子安沉吟着点头，顺便为赵绵泽戴高帽子。

是夜，灵岩山上灵岩庵，灯火一直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