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血的代价！(4/5)

首发：~第300章 血的代价！

身为兵部尚书，又被皇帝委以重任，为了讨伐军的监军，兰子安拥有绝对的权利，可他却偏生拖了这么久才到达北平，在他中途耽搁的时间里，邬成坤一切纵容下属的行为，他似乎都视而不见，也没有阻止，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想要力挽狂澜，但邬成坤似乎却不卖他帐……

再深的情感，也需要维系。爱情更不是永恒不变的一个死物。它是活的，是一株嫩嫩的幼苗，需要男女两个共同栽培，细细呵护，免它被成长中的风雨所摧毁……一旦有一方放手不加管理，它便有可能枯萎、死亡。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眉梢往上一扬，“怕什么我怕？不过么……”拖长了嗓音，她微微一笑，把手轻轻搭在赵樽的肩膀上，凑近脸去，逼视着他的眼，“只是我不忍看北平生灵涂炭的模样。赵十九，北平是你的大本营，百姓敬你、重你，都指着你来护他们周全，若是你保不住北平，丢的也许不是命……丢的是民心，是信任。”

他痛呼不已，可那个少女显然已经疯了。

“我们都不怕死，不破京军，誓不回城。”

他们在嘲笑赵樽的软弱，在嘲笑他们曾经视为英雄的人，竟是如此不如堪。

窝在他的怀里，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身子软了下来，乖乖地由他抱着，吻着，也不知怎的，两个人突地便调换了位置，她躺在了大椅上，而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黑眸里像潜伏了两只野狼，目光烁烁地看着她，写满了欲望。

嘴角轻轻一扯，她笑道：“如今怎办？”

两天后若是北平城门不开，京军将强行攻城。

为求自保，那名兵士的刀插入了她的胸口。

一直打胜仗的京军，自我膨胀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天道不允，民心所向，晋王殿下，反了吧。”

“殿下……”唤了一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声音已然哽咽。堂堂七尺男儿，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也在微微颤抖。

“谁急了？”夏初七红着脸，瞪他。

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书房这么冷，你怎的不回屋？”

他问得淡定，声音也很平静。只一句，夏初七先前得知北平府被围的消息时产生的压抑感与紧张感，便消散了不少。可想到他目前的处境，她鼻子一酸，差一点憋不住心底的情绪，想要扑入他的怀里，抱着他痛哭一场。顺便问问他累不累、烦不烦、苦不苦……

“五！”

陈景一愣，明知此时不能擅离职守，可女子温润如兰的馨香飘入鼻端，竟是生生扼杀了他的抗拒……夏初七给了晴岚一个赞赏的表情，睁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淡然一笑。

一步步走向垛墙边上，他面向着京军，声色俱厉。

左右看了看，只见包括陈景在内的几个军事主官都在。

“受降不杀！”

“王妃不是外人，直言便是。”

“属下也愿前往，不破京军，誓不回城。”甲一跪了下来。

“兰子安到北平了？”

就在他迟疑这一瞬，夏初七哼一声，推门而入。

“爹——”

不忍，同情，却无人敢出声。

哀兵必胜，悲愤可以让人无惧。

这几年来，两人一起生活，一起成长，一起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过来，他性格里的缺陷她一清二楚。他并非健谈之人，有一些冷漠，有一些傲气，有一些孤独，甚至于有一些内向……他从来不喜对人说委屈，道心酸，即便他相信她与东方青玄之间并无男女暧昧，也有可能会因为她的不解释而陷入纠结。

谁也没有想到，已经做了俘虏的老百姓里竟然会有人反抗，还反抗得这么悲壮，这么彻底，这么煽动人心。那名条件反弹杀了人的京军也呆愣住了，他忘了拔刀，也忘了反应，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心里一塞，她的泪腺仿若开闸。

晴岚眼风扫着夏初七的脸色，不敢“重色轻主”，沉下了脸。

书房里光线很暗，点着一盏烛火，只赵樽一个人，显得有些冷清。冷空气和熏香的气味儿缠绕在一起钻入她的鼻端，迅速沁入心脏，往四肢百骸蔓延……

静了一瞬，他又驴唇不对马嘴的问：“我若是那般无用之人，阿七可会离开？”

“逃？兵荒马乱的，我们孤儿寡母，能逃往何处？”

“刺|激一点？”夏初七愣了愣，也笑，“如何刺|激？”

“殿下——”无数人在悲愤的高呼，想要阻止。

“准备迎敌！”

战马在嘶鸣，战刀在颤抖，晋军兵士的血液在燃烧……

“你莫恼陈大哥，是我用了美人计，强行闯进来的。”

“是！”叫王贵的兵士沉声一喝，“一！”

赵樽看她一眼，眸子微微暗沉。

“我们都愿意前往。不破京军，誓不回城。”

如此，她也成了继她爹之后的第二具尸体。

夏初七心脏被塞得满满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着他。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

一抹猩红刺目的血，从那名兵士的胳膊上流了下来，也从少女的嘴里，流入了她的脖子，流遍了她单薄的身子……不过也只一瞬，她便松开了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阿七……爷的积分，够多了，快溢出来了。”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北平百姓，受了晋王殿下的恩惠，方才得享这两年的太平与温饱日子，眼下晋王有难，我等如何能让晋王受辱？老子不怕死，口口的京军，口口的皇帝，来吧，杀了我，老子不怕，老子的女儿也不怕死……啊……”

赵樽冷笑一声，宛若未觉，扫视着他们，一字一顿冷冽如霜，“本王这一生，从不轻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双膝盖来换得百姓的性命。那好，我跪。”

看他不着急，夏初七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似笑非笑道，“这一招比先前彬彬有礼的拜帖看上去狠得多，可明显更为无脑，一点都不像同一个人的手法啊？我先就奇怪了，能写出那样拜帖的人，又怎会放纵下属，滋事扰民？”

“下着大雨，你们先回去吧，小心着了凉……”

“……”夏初七一愣，也不知怎的就想歪了，脸上臊红一片。

甲一略一迟疑，沉声禀报：“邬成坤拜帖上说两日期限，可就在一刻钟前，他却突然领兵扑向永定门，绑了百十个南逃的百姓……要求我们打开城门，接受朝廷的撤藩旨意……这会儿晋王府门口，围满了那些百姓的亲眷。他们请求殿下，给他们的亲人一条生路。”

“若是妾身惹了殿下不高兴，甘受责罚……”

“六！”

一道比一道高昂的声声如同猎鹰的嘶鸣，响彻了北平府的上空。赵樽挺直了脊背，紧紧抿着双唇，一脸的悲痛、凛然里，带着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却许久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