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下悲恸(1/2)

首发：~第33章 天下悲恸

军队驻扎处，旌旗招展，黑底白字，上书“梁”

梁文辉身着铠甲，边在营中视察，边听着身侧的心腹丁原汇报，根据丁原的陈述，局势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中。

大夏常备军的编制人数有限，除了常年在边境防守，不能变动的兵甲外，用于机动作战的军队不超过五十万人，而这里面还需排除镇守各个城池的必要人员，故双方投入此次战斗的人数不超过三十万。

其中受梁文辉直接控制的将领便有十五万，可想见，他掌控军队的指挥能力以及对战局的主导控制。

“京都可有消息？”梁文辉直视前方继续走着，问道。

“京都距离此地甚远，消息传递滞缓，最新的消息是裴恒向天下发布讨贼檄文，并公告天下即日起御驾亲征，所率领的兵甲几何尚不清楚”，丁原恭敬回道。

“御驾亲征，没打过仗的黄口小儿”，梁文辉停下脚步，双手负背，自信地嘲讽一句，朝廷内能懂兵事的有几人？又何来的大将与自己匹敌？

那些酸儒看不上整天流汗、不成体统的兵痞，即使是兵部主官徐峰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喜好兵事，然能力仅限于纸上谈兵、夸夸其谈。

梁文辉想罢，继续问道：“杨云忠处如何了？”

现在由自己带领着八万人马徐徐向忻州城方向进发，残余部队将在忻州城原地待命，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占领城池，便进城修整，如果无法，就围而不攻，一切等自己到，双方汇合一处后再全力攻向京都，而另外剩余的两万兵马留在太原守卫后方。

“杨将军已占领七城，徐徐向忻州城靠拢。半个月前属下便飞鸽传书告知其老爷之死，杨将军回复自部队听到这个消息后，军心更为团结，誓要占领夏宫，活捉裴恒，为老爷报仇。属下确认本部兵马已上下一心、共同的目标是推翻夏朝暴政后，属下便于七日前已将老爷死讯传播出去，再过几日，天下皆知”，丁原如是说道。

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大将军的本部兵马想更进一步，依附的世家与官员想争取从龙之功，既然有利于他们，那便是真相，那在推动真相的这条道路上必定使劲力气。

此时，裴恒一行人在一处偏僻处休息，此地距离忻州城还有三日路程

“主子，有急报”，裴三疾步走进，单膝跪地说道。

“说”，裴恒站在一棵树下眺望远方，此时的林云正坐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勾勒。

“老爷子老爷子死了”，裴三断断续续地说完。

“你说什么？”裴恒迅速转头看向裴三，眼神锐利。

林云放下了树枝，站起身走近裴三，拿起裴三手上的纸条。

看了下手中的纸条，转身看向裴恒，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于半月前便死了，说是被你气死的”。

裴恒脸微抬，眼神怔愣，眼前似浮现梁嘉指导自己写字、为人的场景。

“恒儿，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就跟外祖父讲，没什么好客气的，外祖父有的都可以给你”，那时的梁嘉摸着半人高的裴恒的脑袋柔和说道。

在与梁嘉的相处中，他渐渐知道了外祖父心中的想法，外祖父梁嘉爱惜名声，也非常宠爱自己那从未谋面的母亲，外祖父常常透过自己神游天外。

裴恒回神，眼神微红，那是自己的外祖父，除林云外，自己在这个世上能放心上的人，自己本打算此间事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梁文辉筋脉尽废，交由他亲自管教，没成想，来不及了。

林云看他状态不对，向裴三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裴三对周围的暗卫做了个手势，几息之间，此地便只留林云与裴恒。

“想哭就哭出来吧”，林云靠近裴恒，面对裴恒，伸手牵起裴恒的手。

裴恒看向了林云轻握自己的手，反手将其纤细的手包起来，她的手比自己小许多。

“时也，命也，外祖父想要的，朕知道，也会做到”，裴恒眼神哀伤中带着自信与高傲。

说完，裴恒将脑袋靠向了林云的肩头，林云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脖颈处的气息。

裴恒有些累了，也许是连日来的赶路，也许是乍听到消息后的悲怆，在林云的安抚中释放了疲惫，他想靠在林云的肩头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林云轻抚着裴恒的后背，慢慢地轻拍，似像哄着孩子。

两日后，当朝大儒梁嘉的死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夏国，所到之处悲痛声不绝如缕。

梁嘉，乃当世大贤，百年难遇的奇才，精通百家之长，对于儒家经学典籍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最难的是他提出的观点普遍为世人接受，指引着夏朝多年来的风俗习惯与行为准则。他教书育人，门下弟子过千，其人礼贤下士，待人接物从无傲气，身负傲人的才学与高洁的品行。

一时间，大多数读书、识字的士子放下原本废寝忘食、孜孜不倦捧在手上的书本，走到街上，振臂高呼“天妒英才，大夏之殇”，伴随着的是高呼下对裴恒上位以来所行所事的议论和谩骂，民间的舆论风向一时朝着不利于裴恒乃至裴氏皇族的风向吹去。

“需再快点”，林云在裴恒身后喊道，虽然一直在赶路，但林云知道政客多奸诈、狡猾，推测梁文辉一派大概率会利用梁嘉之死做局，反击朝廷斥责他为逆贼的言论，而世人多跟从，人言可畏，现在说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先拿下忻州城，这是林云布局里的关键一步。

身前的裴恒右手紧握缰绳，听着林云的催促，明白时局的变化莫测，左手猛抽胯下的宝马，一行人疾驰而去。

又过一日，忻州城下

裴恒一行人提前大半日到达，站在远处的岩石后，看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城门上兵甲林立。

据裴二传来的消息，此时梁文辉的残余部队离这里仅百里，最晚于后日抵达，而梁文辉所率领的本部兵马在经历两城的阻拦后，预计在半个月后抵达此处，时间非常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