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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5章 以身入局
十日后,梁文辉所率兵马距离忻州城三日光景
营帐内
梁文辉高坐主位,皱眉疑惑地看向丁原,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杨云忠于十日前传信其所带兵马已到达忻州城,此后便再没了音讯?”
丁原抱拳,沉声回道:“回将军的话,确实如此,卑职派遣了三路传信官前去联络,但都有去无回,不知踪影”。
“这倒有意思了,忻州城守将做了什么?”梁文辉似是喃喃自语,虎目微拧,直视前方帐外,现在的局势好比离弦的箭,不得不发。
梁文辉思索了番,依旧不相信杨云忠的兵马会不翼而飞,回神继续问道:“我那个好侄儿率领了多少兵马?已到何处?”
“裴恒点郭明刚为将,统领军事,对外号称十万大军,自京都往太原方向行进,一路多有阻拦,现尚未行至一半”,丁原陈述着收集来的消息。
“十万大军?”梁文辉重复了下,问道:“人数可作准?”这是将绝大多数的兵马都用于了正面消耗战,倒是像那群酸儒会出的计策。
“属下曾收到来自清河城的飞鸽传书,上书‘ 十万大军,大张旗鼓,前来攻城,城内人心惶惶’”,丁原系梁文辉的心腹,多年来主管情报收集,为严谨起见,总是多方验证。
“哦?那清河城情况如何?”梁文辉轻咦,问道。
“清河城于发出飞鸽传书二日后便被郭明刚占领了”,丁原如是回道。
“嗯,毕竟御驾亲征,人心浮动,惶惶不安之下如何守城”,梁文辉站起身在帐内走动,点头应道。
虽是如此分析,但梁文辉内心却有一丝忐忑,裴恒此人,诡诈寡情,他会如此轻易地采纳这样浅显的计策么?还是说,裴恒不善军事,为谨慎起见,采用大军推进与自己正面交锋,看孰强孰弱?
“大将军,北部那边?”丁原想到大将军之前的安排,站其身后躬身询问道。
“先按兵不动,狼子野心,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不能放他们进来”,梁文辉看着帐外,头也不回地说道。
丁原不再出声,梁文辉收回看着帐外的目光,挥手示意丁原下去,不管裴恒如何出招,自己接着便是,本将军倒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又三日,午时刚过,忻州城下
此时尚未盛夏,阳光和煦,梁文辉骑在马上,眉目凝重地看着忻州城大开的城门,一路竟毫无爱将杨云忠的消息,而此时忻州城门大开,自己不得不慎重。
只见城墙上五步一人,十步一岗,虽兵甲严肃站立,但对自己身后声势赫赫的八万大军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突然,城墙上传来琴音,梁文辉虽于文学一道无甚天赋,但出自世家大族,听得出琴音里的肃杀之气,犹如汹涌波涛,暗藏杀机。
随着琴弦的拨动,梁文辉的眉头紧皱,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弹琴人是谁!
一曲弹罢,裴恒起身走向城墙,在城墙墙垛处俯身看向了城墙下的梁文辉,嘴角含笑,眼神如刀。
与此同时,无数只飞鸽自忻州城内向四面八方飞去。
“原来是朕的好舅舅,大军一路赶来辛劳,还不速速进城休息”,裴恒朗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浑厚的内力,音声如钟、高亢嘹亮,忻州城墙内外的将领与兵甲皆是一惊。
裴恒说完,城墙内外一时间寂静无声,无人马声响。
城下的梁文辉眼神犀利地紧盯着城墙上那长身玉立的裴恒,不发一语。现在局势不明,不宜轻举妄动,梁文辉沉默几息之后,抬起右手向后挥去,示意军马向后退去。
城墙上的裴恒冷眼看着梁文辉身后的大军缓慢向后撤离,眼前浮现前几日与林云定计时的光景。
当是时,裴恒坐在院中的太师椅上,右手靠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额角,看着正前方坐在古琴前的林云,此时的林云正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适应了下这把古琴,林云抬头看向了裴恒,眼睛里带着狡黠,似好奇地询问道:“你会弹《十面埋伏》么?”
“什么?是个曲子么?”裴恒右手依旧撑着自己的额角,嘴角含笑地询问道。
“没听过么?”林云听出了裴恒的意思,本朝应是尚未出现过这个曲子。
林云低眸看向了古琴,两手开始拨弄琴弦,激烈的乐曲自林云手下缓缓流出,明明依旧是两只纤纤玉手,却因为不停拨动琴弦的动作而有了杀气腾腾的气势。
裴恒放下了右手,本来有些随意的坐姿逐渐坐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随着曲子的进行,古琴的铮铮之音冲破了时间的阻隔,穿越了空间的局限,似带小院中的众人见到了那时那刻一代英豪被大军包围时走投无路的场景,曲调激昂中杀机四伏,悲壮激荡。
一曲罢,小院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即使是裴恒,也一时无法回过神。
林云将按在琴弦上的双手收回,站起身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扭了扭脖子,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于古人来说非常不雅,转头对怔愣住的裴恒笑笑,脸色逐渐严肃地说道:“那日飞鸽传信给天下,大夏的皇在忻州城,与军民同在,到那时就看他们勤王救驾的速度了,忻州城便是我们与梁文辉的决战,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拖””。
裴恒看着眼前前一刻生动活泼下一刻又严肃认真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笑意,故作镇定地说道:“所以你采用空城计,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让梁文辉产生怀疑,犹豫不前”。
“对,以梁文辉谨慎多疑的性格,他见到如此光景,只会疑中生疑,你的出现让他一时失去了判断力,顾忌城内有埋伏,忧心你所带的兵甲几何,更忌惮陷进埋伏圈内”,林云负手看着院外的天空说道,清亮的嗓音中少了以往的柔和,更多了一丝冷意。
听到城下战马的嘶鸣声,裴恒回神,看到城墙下的梁文辉直视自己,眼神如鹰。
裴恒嘴角轻勾回视梁文辉,梁文辉收回目光,不再看裴恒一眼,调转马头随大军后撤十里,安营扎寨。
站在裴恒身后的一众将领从清晨开始到现在都处于震撼的状态,即使是年纪较长的将领此时也是眼含热泪,更遑论那些年轻的军官以及兵甲是如何的内心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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