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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六章 散散心
囚牢中昼夜不辨，两支榆木烛台寒酸地撑起一片昏黄的亮光。
南宫煊坐在床沿中间，看着把牢房当厢房整理的苏宴忙里忙外，半晌无言。
从进来的时辰来看，这会儿已经入夜了。
南宫煊开口：“你真要陪我在这里睡？”
苏宴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南宫煊。
“我将这里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你的浑身上下我也摸了一遍，兵符不在你身上，你把它放在哪里了？”
南宫煊：“你不怕我真的对你做什么吗？”
两个人思虑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对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
苏宴坐在他旁边，昏黄的烛火映照下一半阴影一半鲜明。
“妾身求之不得呢。”苏宴嘴角噙着笑。
他一句一句带着妾身，尾音缠绵，南宫煊心底一边别扭一边欢喜，那两个字贬低了苏宴，可也打上了他南宫煊的烙印。
半晌无言。幽暗的环境下，一切变得朦胧美感，南宫煊罕见地表露如此直白的情绪。
“我舍不得你，苏宴……我舍不得你。”
他温柔的指尖摸了摸苏宴在烛火那边的侧脸，鬓角乌黑，话音落的时候耳尖微红，一双清澈眼眸只会盯着人看。
此刻的南宫煊就像甚少示弱的猛禽忽然柔软了下来，那语气里的无可奈何听起来有些脆弱。眼眸之中依旧有一股淡淡的狠厉，野兽的天生的警觉让他在此刻也无法完全卸下防备。
苏宴知道，他真把南宫煊折磨狠了。
没有谁能承受所爱之人一次次的背叛。
那些信任就像悬崖边的盲马，岌岌可危。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要是换成自己，他或许早就被伤透了，早早放弃，绝不平白折磨自己。
苏宴依旧朝他笑着，眸中含泪，“南宫煊，我若不顾一切跟你走，”
将你与过往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宴顿了顿，又道：“你可愿只我一人，白首一生？”
南宫煊想苏宴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遍遍确认别人的心意，一字不漏。
他的回话铿锵有力，语气坚定：“我何曾有过别人。”
苏宴凝眸，唇角一勾：“若我再骗你呢？”
“那就一起死。”
他的眸色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脸色沉静，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苏宴长长的羽睫扇了扇，眼尾笑意摇曳，声音淡淡，却很动情。
“愿同尘与灰，流落江海里。”
他想：如此，纵使舍命陪君子也不枉一生。
苏宴忽然压低声音问：“你将阿严的骨灰埋在哪里？”
南宫煊：“东郊山岗。”
“嗯。”苏宴缩进了被子里，声线有些慵懒，“睡吧。”
说实在的，与苏宴同床共枕的次数也不多，南宫煊盯着他从容的睡颜，慢悠悠爬上了床，双腿上的锁链叮当着。
他刚把自己塞进被子，一侧首对上苏宴浅色的眸子幽幽地看着躺在身边的他。
苏宴温软的唇贴在他的耳畔，声音微不可闻。
“只有你一人，绝无旁人。”
随后，他翻了个身，背对南宫煊歇息了。
一夜过去，苏宴竟比他醒的早，南宫煊在黑暗里听着窸窸窣窣的细响。
苏宴摸黑换了两段蜡烛，随着烛光摇晃，南宫煊看清了苏宴削瘦的背影。
做完这些后他没有转身，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南宫煊在那一瞬间是想叫住他的，可最终还是选择了装睡。
……
苏宴去找了南宫烨，和他猜想得一样，南宫烨在许明鉴的房间。
走到院子里时，已经是辰时，小厮进门通报。
不一会儿，苏宴便被领进房间。这个院子和房间以往苏宴常来，他和徐英泉在这里下过棋，弹过古琴，牡丹丛旁饮过酒。
房间的布置如旧，可气息已然不同。
南宫烨与徐英泉对坐，看起来相处融洽。
桌前几盏小菜，两人看起来正在用早膳。徐英泉见苏宴来了，放下了手中的小碗，静穆端坐。
南宫烨用筷子给徐英泉夹了一点菜，侧首对苏宴说：“听说本王昨日准备的十八套刑具你是一点没用上啊。”
“上个床比那些管用多了。”
苏宴语气听起来有一些自得，眸光淡淡地看向徐英泉，徐英泉一脸生硬，好似说的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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