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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27章 谢罪
“白银十万两送至府上，只求接走毛海峰，此后两家永世交好。若船主有一丝报复的念头，天诛地灭！”
“你主子认为我信这个？”
“告诉他，毛海峰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今后少打浙江的主意。”
“那她有什么想法么？”
“那公子想谈的时候，逢每月月圆之日子时，至杭州湾口，寻点着红灯的船便可联系船主。”
再者，为一个义子，这代价也有些大过头了。
“哎……”
“回你主子，别拿我当傻子。毛海峰在我手里一日，我便高枕无忧一日，若是放了毛海峰，我必死无疑。”
“那好。”杨长帆拔刀出鞘，光是这一下子就感觉到此刀出奇地柔滑，随即不做停留，挥刀直砍赵光头左颈。
“大家都想说什么。”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乡该往哪边走，更别指望活着回去。”沈悯芮就此说道，“要我看，姐姐缺个丫鬟，拨给姐姐好了。”
“至少这沥海，还是不要呆了。”沈悯芮诚然道，“能来两船，就能来二十船。你如今又劫了汪直的义子，算是结下了大梁子。我先前听他们说过，见到汪直的船，别说海寇，弗朗机都要绕着走，这样的人你真指望能靠沥海所抵挡么？想活命，还是早早去绍兴杭州的好。”
杨长帆依然用刀顶其脖颈：“说完你主子的意思我再杀你。”
“放心，我比重视皇帝还要重视他们。”杨长帆说着擦了擦嘴角起身。“出来帮我验验货吧，有个号称是宋徽宗的字画，我反正不信。”
杨长帆送走了赵光头，留下了武士刀。
赵光头眼也不眨，就这么盯着杨长帆。
“杨公子你还是杀了我吧。”赵光头叹了口气，“此番罪责全在我一人，谢罪至死，总好过苟且偷生。”
这样的手下，可遇不可求。
“有姓无名，就叫赵光头。”光头依然没抬头。
“嗯……”杨长帆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家人在忧虑什么，虽然现今扬眉吐气了，但海寇的劫掠还历历在目。作为人类个体，在那样野蛮的洗劫中，管你身份如何，功名几许，都不过是一刀子的事，你的家业资产，管你金山银山，也不过是一把火的事情。
“那就说呗！”
经沈悯芮鉴别，果然是赝品。不过仿制水平很高，还是能值百八十两银子的。
“船主让我用命来谢罪。”
“就这些？”
杨长帆此言不虚。第一重倚仗是徐文长的判断，汪直真要荡平沥海，就不是毛海峰登陆捣乱那么随意的事情了，大舰队驶来就意味着全面开战，之前他搞走私，只是违法。开战就是叛国了，虽然对于这样的人，违法还是叛国其实也差别不大，可这个人并非莽夫，从多年来的作风来看，他更偏向于与朝廷处好关系，并非永久的落草为寇。
“你怎么想？”杨长帆问道。
忙碌了一整天，杨长帆本欲睡去，不料入夜仍有客人。
“我也只是意会。”沈悯芮为杨长帆倒上了饭后闲茶，“该是弗朗机从哪里掠来的，见她貌美便当作礼物送出去了。”
“那你等着……”凤海接过刀刃，一面打量一面朝杨长帆卧房走去，这柄刀很细很长也很轻，完全不是大刀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装饰品。
货真价实的武士刀，精钢上品，正是砍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柄。
来到门口，莫想到这位依然躬着身没有抬头，不过光看天灵盖也知道是谁了。
“杨公子想什么时候砍，就什么时候砍。”
杨长帆虽没有下杀手，却也是真的砍得入肉几分，血就这么渗了出来。
“当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长帆看到这柄刀倒是吓得不轻。
绕了一圈，妮哈又回到了沈悯芮手里。
他突然真的很羡慕汪直。
“好。”赵光头只好起身，“静候杨公子取命！”
“我只能晚上前来。”光头依然鞠着躬。
杨长帆握着那柄武士刀不紧不慢走去，口中嘟囔道：“怎么称呼？”
光头这才进了院子，回身关好大门后，没有一丝犹豫，直挺挺跪在杨长帆面前。
赵光头依旧跪地直视杨长帆，没有丝毫动摇。
“那就好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第二刀还没有砍，什么时候我想砍的时候再砍。”杨长帆按刀回鞘，冷冷一笑。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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