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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28章 挖墙脚
晌午时分，一辆轿车风尘仆仆驶入沥海，一路询问之下，终是在沥海所找到了杨长帆。
“你在为谁？”杨长帆问道。
杨长帆不禁望向杭州湾口。
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世家出身。根正苗红，杨长帆刚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士及第。很明显他也是个会做人懂钻营的人物，杨长帆都长大成人了，他还是七品，实在不是运气不好，只因他舍不得离开督察院。
杨长帆接过文书草草一看，这位置他完全看不懂。
也正因如此，工部成了天下最肥的地方，外加赵文华作威作福，风气是不可能正过来了。
“上好的评价。”
男子朗然再度行礼：“在下姓夏名正。”
聊至尴尬的话题，夏正不得不话锋再转：“巡抚还有一事托给杨参议——如今巡抚初任，正是用人之时，唯才是举。绍兴若有人才，还望杨参议多多举荐，巡抚对入府幕僚从来敬重有加。”
夏正也不是来闲聊天的，当即送上了文书：“先恭喜杨祭酒，巡抚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安排杨祭酒的位置。”
还好，沥海有一个做假账的奇才，此人浸淫假账界多年，业务已炉火纯青，可以把十两做成十二两，也能把一千两做成两千两。按照老丁的说法，工部的路子最野，假如拨款一万两，那么实际上五千两足以验工过关，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工部总会多拨出一倍的开支。
夏正摆手笑道：“杨祭酒这岁数中进士难，敢问是哪年的举人？”
如果说对付张经是一场快速弹劾，迅速扔出几枚重磅炸弹了事。那么对夏言就是长年累月的慢性弹劾，直到皇帝耳朵磨出茧子受不了了，终于下了杀手。
“不才，我连秀才都不是。”
但最多最多，也就是个巡抚罢了，距离赵文华之前透露的期盼依然差了一截。世宗眼中，胡宗宪还远没到总督的水准，李天宠的位置差不多的人就可以坐坐，可张经的令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的。
“这个……”夏正不得不提点道，“巡抚听说山阴有位先生，身怀经世之才……”
“只愿少些党争，多些太平。”
不过这也够了，四十出头荣升一省巡抚，统管政法军三司，还能期盼什么？
男子朗然大笑：“巡抚有交待，不管有多少人。最高的那个准是杨祭酒了！”
这一倍可不是白给的，其中先要二八开一下，八成献给负责工程的工部大吏，剩下两成再二八开，二成分给其余工部小吏，再剩下的继续二八开，二分给其余杂役，让大家都有口汤喝，都分完剩下的，就是杨长帆那部分了。
怕是翻遍史册，也找不到几个人能以如此速度升官了，七品督察御史，直升四品左佥都御史，兼任浙江巡抚。巡抚虽无定品，但其实权凌驾于布政使之上，实际上可以命令从二品的大员。
杨长帆对于胡宗宪的经历也有所耳闻，这是货真价实的厚积薄发。
“还未问过公子尊姓大名？”
杨长帆木了半天才问道：“几品？”
“正文已递送布政使司，这份仅仅是给杨参议看的。”夏正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杨长帆，“这是新牙牌，原先旧的烦请杨参议交还与会稽县衙。”
“那我不知自矮多少头了。”
“也好。”夏正也不隐瞒，“此番庞将军平倭有功，特封宣武将军，虽依旧管理沥海所，实已官居四品。”
男子微笑回礼。
有人崛起，就有人牺牲。
男子这才说道：“昨晚，锦衣卫已赴杭州，抓了张经李天宠二人。”
这个最高司法机关直属皇帝指挥，与锦衣卫一文一武监控全境。来浙江之前，胡宗宪已经去多个地方进行过巡按工作，基本上哪里有军情。哪里有率兵的总督，哪里皇上怕出乱子。胡宗宪就会去哪里，说是皇帝的耳目也不为过。可以说胡宗宪已经兢兢业业当了皇帝小十年的耳目，也该升官了。
夏正笑道：“从四品。”
“六次？”
男子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杨祭酒果然如同巡抚所说，狡而不奸，狂而不妄。”
“那刚好。”杨长帆乐呵呵收起牌子，“多谢夏兄。走走，到寒舍一叙。”
“皇上对二人积怨已久，也算不上快。”
“这么快？”杨长帆惊道。
杨长帆回工坊途中难免心中惴惴。
“说笑而已，我不至于真的攀比。”
“哎呀！他啊！他不行不行！”杨长帆毫不犹豫，开始一通黑，“他那人脑子有毛病，原来是才华惊艳，现在已经是疯了，聊天都没法聊！而且这人毫无风骨，整天就知道要钱，所谓私交甚密是我受不了了用钱打发走他！”
一身着灰色锦袍青年下车，年龄三十上下，生来一张笑脸。惹人亲昵，瞅准了杨长帆便微笑迎上：“一定是杨祭酒了。”
“攀比也是难免，即便同是朝中做官，也要比一比是不是正牌的进士，大多武官爵位世袭所得，难免自矮一头。”
“大个半品。”
“徐渭徐文长，据说杨参议与他私交不错，不知可否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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