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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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就是淮安小吃街。

周时亦也将目光转向白锦辉，淡淡地问：“她这几年躲在哪里？”

华珍淡淡一笑，“先不说这个，就比如你，你也犯过错，直白的说，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能有这么好的生活？”

白锦辉丢出一张报纸，摊在茶几上，看向周时亦，“记不记得，我在雅江跟你说过觉得她很眼熟？”

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那么别扭。

“你好，荨荨，我叫华珍，是你父亲的女朋友。”

……

还有小白的奶奶。

人生不是加减法，做一百件善事，也没法抵一宗罪。

还有那个长大想当建筑师的小虎。

阮荨荨愣了愣，好像思绪在飘。

牌照是洵a1202。

世界给我们的始终只有那么多，怎么分配？

午后，店铺陆续开张，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

不要叹息，不要惋惜。

华珍脱下大衣，里头是一件白色毛衣，雍容地坐在阮荨荨对面，亲和地笑，“荨荨，我常听你父亲提起你。”

车里的人按了下喇叭。

阮荨荨没回头，“然后呢？”

华珍看着她。

“这是我前几天查到的一个国外户头，三年半，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有一笔钱汇过去，明姐的户头每个月十号会划进一笔，然后十五号就转到国外的户头，如果我没猜错，她大概是想逃。”

阮荨荨愣住。

华珍哦了声，似是刚刚想起什么，“对了，她也就是你那几个朋友要找的明姐。”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宋小宝被激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阮荨荨就在一边看着，看他什么时候放弃，结果宋小宝也固执，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第五次，他终于掌握了平衡，结果，车子却开下山坡去，宋小宝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第三年的时候，断气了，明姐亲手拔掉了她儿子的氧气罩，然后装疯买傻进了精神病院。”

徐盛看向他，思虑的表情。

白锦辉靠在墙上，低头，点了支烟，“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

她没说话。

徐盛盯着手机，沉默不语。

她勾了勾嘴角，没接话。

该面对，终究要面对。

她心一沉。

“这社会，从来就没有绝对是好人与坏人。”华珍顿了顿，似乎在等她理解，阮荨荨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她，眼神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才继续往下说，“你所认为的好人，也许他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着坏事，而你认为的坏人，他也可能在别的地方做着好事，有人得利，总有人吃亏，这世界才平衡。”

阮荨荨这几天睡眠不好，踢被子踢得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时亦就抱着她，不让她动，可这样的姿势，不一会儿，两人就热烈如火地纠缠在一起了。

我依旧感谢命运。

“如果你还听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就说得再清楚一点，如果你要跟你父亲对着干，那你就留下来，或者说得再明白一点，你要是想你父亲死，那你就留下来！”

华珍笑看着她，默认了她那句话，“确实，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学生们苦于没有证据，就不了了之。但是在这条街上，只有她每天给这个乞丐一碗饭吃，是每天，不是一次两次。”

“宋小宝出生后不久，她丈夫就去世了，她一个人带宋小宝，但好在，宋小宝听话，品学兼优。因为个性腼腆，在学校经常遭人欺负。”

“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替自己赎罪。”

天照亮，太阳照样出来，月亮会下去。

华珍指了指那女人的背影，说：“她的店被人投诉很多次，地沟油、乱收费、找错钱……有次，有几个学生半夜在她店里吃宵夜，因为是半夜，所以人不多，只有他们那一桌，几个都是大学生，喝了点酒，聊兴奋了，临走的时候手机忘拿了，走到半路的时候，折回，问老板娘，她咬死了说自己没见过。几个学生报了警，小店没按监控，警察来了也没用，顶多到局子里备个案就是了，法律也没规定捡到东西必须要还给人家，是么？”

阮荨荨忽然抬头看向华珍，“世界是守恒的，对，我也认为善恶环环相扣的，你做善事，把温暖传递给世人，下一个人，再把从你这儿感受到的温暖传递下去，这是正能量。你做坏事，把恶意传递给世人，如果下一个人，再把从你这儿感受到的恶意传递下去，社会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你想过么？”

“我可以不要这么好的生活，我可以为我自己赎罪，你可以么？”

“真理不需要扳倒，真理只需要肯定，恶势力才需要扳倒！”

周时亦勾勾嘴角，徐盛操骂了一句，“你怎么发现的？”

阮荨荨一早就注意到，路边躺着个乞丐，衣衫褴褛，一条腿残疾。这条街上的人都熟，他是这儿的常驻的乞丐，因为这儿人流量大，他每天准时准点儿在这儿躺着，这时，对面一家店铺里出来一个女人，中年，微胖，穿着朴素，手里端着一个瓷碗，走到乞丐面前，俯下身，倒给他一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