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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七十五章 感情这东西
这语气好生绝望，绝望得段十一瞳孔一缩。
布遥转头一看，低声道：“那是朱峰，不知道托谁进来的人，本来还是个试用的，史一笔没了，书库缺人，就让他转正了。他在写诸侯传记呢，我瞧了瞧，看不上眼那些过于夸张的描写，也就没理他。”
丫鬟引他们进去找到人的时候，包百病眼神没啥焦距，小草伸手在他面前挥舞了好一阵子，他也没转头，只开口问：“怎么了？”
“你真聪明！”小草忍不住夸颜无味。
小草抬眼看，一共五张长桌并排陈列，桌子的尽头是书架，桌边还坐着很多史官。有的在翻阅，有的在写。即使他们过来。这些人也头都不抬。
包百病终于转头过来看着她，清澈的眼里满是沉痛，扁扁嘴，下一秒眼泪就要出来了：“她要嫁给邻国王子了。”
“断肠草啊，喝下会致命的，少量可以当泻药用，大量能送人上黄泉。”包百病接过那杯子，说着说着，嘴唇就靠上去了。
“东西还在么？”段十一问。
布遥拿出几本带血的书，血已经干成了深黑色。小草和段十一一人拿了一本来看，染血的地方不是书封面，而是打开的某一页，当时应该是正摊开在桌面上，所以染成了这样。
颜无味站在旁边，低声道：“不如你直接抢了她走好了。”
对面是堂堂郡主，他只是个小小大夫。他告诉她当时不敢跟她在一起，安和笑着反问他：“那现在又凭什么想和我在一起了？”
段十一挑眉：“咱们去六王府找他不就好了？”尽妖尤血。
“这是规矩。”布遥坚持道。
颜无味微笑，捧着杯子道：“那我们走吧。”
颜无味拿了旁边的茶杯来，倒了点水，把带血的书页用水打湿，将血水装在了杯子里：“拿这个出去就可以了吧？”
两人就这么无视了后头的段十一，一起往外走。
“史一笔死在这桌边。”史书库管事布遥领着段十一等人到了摆着一排排的长桌的地方。
段十一嗤笑道：“能在一起的，不一定是相互喜欢。相互喜欢的，也未必就在一起了。感情这东西除了努力还得看机遇，哪怕有一天真成亲了，你敢保证你的新娘一定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么？”
史官们都十分专心在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人，却时不时地拿眼角余光扫他们一眼。
“压根没什么交集。”布遥道：“史一笔的性子也怪，少跟人交好，除了能跟我说两句话，也就只有户部孙侍郎偶尔来跟他聊聊。书库里的这些人，他一贯不打交道的。”
段十一“呵”了一声，这点小伎俩就叫聪明，那他该叫啥？段小草不愧是段小草，眼皮子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浅！
“你干什么？”小草瞪眼。
说好的史官不逢迎拍马，只写事实呢？这是什么东西？
小草挑眉，低声道：“要是自杀的话，写的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了？”
虽然他们离开六王府回了六扇门，然而包百病同学抱着桌子腿儿愣是没走。六王爷看他医术高明，也就让他留在王府继续当个大夫。
布遥摇头：“我不是捕快，不敢妄下论断，但是史一笔死得蹊跷，若是自杀，至少该有点征兆，他前一天晚上还在跟我谈论史记，说要完成一本野史，不求录入正史，但求还原真相。结果第二天就死在了书库里。”
段十一开始在书库里走动，漫不经心，又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问题应该出在这史一笔写的东西上头吧，他到底是写了什么。竟然引了杀身之祸？
段十一眯了眯眼：“他跟史一笔关系如何？”
长得都能绕长安两圈再去包子铺买个包子了！
“怎么？”那人吓了一跳，皱眉看着段十一：“你们查案归查案，可不要打扰我们编书。”
布遥顿了顿，轻笑道：“就算是要死。我也会下意识地将所有的书都合起来放好，也将自己写的东西收好，才选个地方死。让自己的血染了书，可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好。”
段十一：“……”
“不能吗？”颜无味茫然：“你最开始，还不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小草鼻子酸酸的，莫名也觉得有点难受。
小草叹息了一声，拿了一本带血的书，道：“那走吧。”
史官是一种特殊的官，不逢迎拍马，不畏惧强权。杀了一个。第二个也会照样那么写下去，这是史官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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