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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十八章
最后他问她。
萧梦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开了门。
萧梦鸿打完那个电话后，一直留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回电话。
萧梦鸿停下脚步，转过身。见他慢慢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外面风有点大，迎面刮过来。
“你的手套，忘在了我那里！”
萧梦鸿微笑道：“放假就是这样。等年后就又热闹了。董先生和太太寻到了合适的住处，今天已经搬走了。”
窗外对植国槐油松。这个季节了，国槐落叶已尽，枝干上只残余些微的残雪。油松却依旧青苍。一只鸟在浓重的暮色里扑棱棱地飞来，掠过对面屋舍的灰色瓦顶，最后落到窗外一株油松的顶上，默默收翅而立。
但这次回来，董家变得热闹了。每天，不是听到噼噼啪啪的董太太在热油锅里炒菜的声，就是两个孩子在嬉笑。
顾长钧终于离开了。
萧梦鸿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她泡好了茶转过身，他便挪开了目光，坐了下去。
终于，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后仿佛停在了门外，和她隔着一扇门。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萧梦鸿立刻点头。
此刻萧梦鸿经过董家门前时，已经听不到声音了，门窗里也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她转过身，靠在窗边，对上了顾长钧一直跟着她的目光，说道：“我与叶小姐十几年前开始交往，一度关系非常密切，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敢说对叶小姐全部了解，但有些事，知道的确实比旁人要多。你娶了她，我不否认她将会是你的贤内助，你也极有可能获得一位称心如意的太太。但很抱歉，我却真的无法让我的儿子称呼她为母亲。倘若你确定要和她结婚，那么我希望你能考虑把宪儿的抚养权转给我。”
“你母亲。她今天来过我这里，在我面前表达了这个意思。原本我应当恭贺你的。这是好事，真的。并且，我也想声明下，我绝不是反对你再婚，也没这个权利。我更不反对你为宪儿找一位继母。宪儿还小，倘若这样一直与我分开，我这个生了他的母亲没能尽到职责，那么在他以后的成长过程里，也确实需要另一位能代替我履行职责的母亲。”
他望着她，慢吞吞地道。
这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萧梦鸿道：“谢谢你这么快过来。我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下。”
萧梦鸿捧着热茶放到桌上，推了过去，道：“麻烦你亲自过来。这么冷的天。”
“我母亲原本属意叶小姐的。你却觉得叶小姐不妥。我也听了你的阻拦。那么你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为我介绍吗？”
他自然不可能续娶叶小姐的。既然自己的母亲造成了她的误会。他直接否认了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他的这句话，令她有点不知该如何作答。有一种仿佛已经越过了两人目下这种关系的暧昧感。
萧梦鸿摇了摇头：“那么你路上走好，车开慢点，小心些。我先上去了。”
有点堵。堵的她胸口仿佛也闷了起来。
“你真就那么不想我娶她？”片刻后，他低声问。
她的脸忍不住微微热了起来。
是真的不舒服。
但是，她方才谈及他再婚问题时，声称应当恭贺他的那种刻意强调的语气，却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四周寂静。甚至是寂寥。
顾长钧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身上带进来的一丝冬夜寒气。
“不同意的话，我会不惜代价争取。虽然这听起来不现实，但我是认真的。”
“德音！”
她返身回到办公桌边，收起摊在桌上的书，预备要离开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作响，惊动仿佛沉睡了的那只鸟，扑棱棱展翅又飞走了。
萧梦鸿抓了起来，立刻开门追了出去。
顾长钧和她对望片刻，站了起来，走到她近旁，微微低下了头。
萧梦鸿没有开灯，站在一扇打开的窗户边，眺着窗外的景色。
“倘若我不同意呢？”
“你听谁说的？”
她抬起眼睛，见他靠在椅背上望过来，等着自己答复的样子。神情看起来是轻松的。
萧梦鸿和董先生断断续续做了两三年的邻居了。从前董太太和孩子还没从乡下被接过来时，隔壁董先生的宿舍也和她的一样，总是无声无息的。
寒假开始了，学生们都已经离开，这所大学里，现在只剩不多的和她一样居留在宿舍里的教职人员，以及看门人。
他仿佛有些口渴。又端起来，再喝了一口。
冰冷的夜风涌了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终于也慢慢地透了出来。
萧梦鸿送他到了门口。目送他的背影在走廊过道里渐渐消失，怔忪了许久，才慢慢地关了门，靠在门背上，长长地透出一口气。
窗外的光线渐渐黯淡下去。书上的字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隔壁董先生董太太一家下午已经搬走了。
顾长钧转头看着她，神情略有些惊讶。
“你是不是有再婚的打算了？”
她快步下了楼梯，追了一段路，终于在路边的树影下看见顾长钧的背影。
接着，是两下不疾不徐的叩门声。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转身沿着来路快步回去。
萧梦鸿坐到了另张椅上，与他隔着桌。
门外站着的，确实顾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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