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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弱肉强食
“县令大人，沈家堡那边，战鼓震天，我们”
覆海县衙刘师爷，挺着圆润的肚子，手执一卷密报，穿越县衙后院灯火阑珊的长廊，向正在享受夜宴的范云江大人，汇报密探刚送来的急报。
此时，月光如练，洒满后院，乐声悠扬，舞影婆娑，县令范云江怀中拥着一位妙龄佳人，眼角含笑，目光在其他几位轻纱曼舞的舞姬间游移，好不惬意。
然而，刘师爷的话音，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这份欢愉。
范云江的眉头微微蹙起，但随即恢复了那副悠然姿态，轻轻挥手让舞姬们继续她们的表演，自己则半带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师爷，你这来得真是时候，咱们正好借这良辰美景，把酒言欢一番。”
“呃遵命，大人。”
刘师爷初时一怔，旋即领悟了范县令含蓄的指令：公务暂放，享乐先行。
他遂恭敬地行了一礼，依言在席边盘膝坐下，将手中折扇轻轻搁置一旁，端起面前的玉杯，一饮而尽。
醇香美酒滑过喉间，仿佛瞬息就抚平了心头因沈家堡战事带来的忧虑。
“哎！这就对了嘛！”
范县令望着刘师爷那流畅而默契的反应，脸上漾开了满意的笑容，缓缓言道：“吾等身为天子之臣，自当守土安民，使百姓免遭动荡之苦。”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这些江湖势力。”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峻，“那些个粗鄙之徒，不懂王法，实乃社稷之疥癣。”
“眼下，既然他们自相残杀，那就由得他们去吧！”范县令轻蔑一笑，“每减少一个，便少一分乱源。”
“大人高屋建瓴，属下叹服！”
刘师爷闻毕，面上豁然开朗，那副被上司远见卓识所折服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嘿，你这家伙，滑头得很哪！”
范县令摆手虚点，对刘师爷的反应报以爽朗大笑。
多年仕途，让他阅人无数，刘师爷的几分真心、几分逢迎，他心中自然有数。
可即便心知肚明，范县令依旧乐见其成。
人生苦短，何必事事较真？
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是一种智慧与乐趣。
与此同时，与沈家并称覆海县三大势力的金翎帮与悦惜楼，此刻正秘密会盟于沈家堡外三里之遥的聚香楼顶，于繁华掩映的包间内，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着断耕与沈家之间的烽火硝烟，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项帮主，对于这乱世棋局，您有何高见？”
悦惜楼的楼主柳轻烟，以她独有的慵懒而充满韵味的声线轻启话题，她的眉宇间藏着一丝狡黠，一身淡紫罗衣更衬得她妩媚中不失超凡脱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独立于江湖的纷纷扰扰之外。
而对面的金翎帮帮主项飞鹰，身材魁梧，面容粗犷，虬髯满面，外表虽粗野，内心却细如发丝。
他凝视着远方好似被战火映红的天际，沉思片刻后，声音低沉而有力：“沈家堡与断耕之争，无异于天降甘霖于我辈。沈家若倒，我们将得以摆脱巨擘之压；断耕若败，则沈家元气大伤，同样留给我等可乘之隙。”
说完，项飞鹰略微停顿，注视柳轻烟，期待对方的回应。
而柳轻烟，轻摇折扇，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项帮主远见卓识，悦惜楼自当不会错过这等良机。此刻，我已遣令楼内高手，枕戈待旦。待风云汇聚，便截取那胜利之果。”
言毕，柳轻烟优雅地从袖中抽出一只小巧的银质哨笛，轻轻一吹，哨音清越，宛如林间精灵的歌唱，那是悦惜楼紧急召唤的密令，传遍四野，无声地调动着悦惜楼的暗流。
项飞鹰见状，豪迈地大笑，用力拍掌，赞许之情溢于言表：“柳楼主，真巾帼不让须眉也！金翎帮誓与悦惜楼并肩作战，共享此番盛果。来，为了这难得的机遇，干杯！”
“善！”
柳轻烟轻笑间，亦是举起杯盏；
两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在夜色中轻轻碰撞，清脆的声响穿透夜风，仿佛是新时代到来的序曲。
而在不远的沈家堡残垣断壁间，激烈的战斗声逐渐沉寂，曾经繁华的景象已被遍地的尸体和硝烟所取代。
断耕矗立在一片狼藉之中，面无表情地完成了他的仪式，内力因此骤增三十二载，一身内力达到了一百六十八年。
与传说中崇国首席天骄的差距，再次大幅度缩短。
“断耕，你心肠何其狠毒，难道连妇孺都不放过，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远方，沈家堡侧门前，沈家现存身份最高的三长老，正率其余几位年迈族老，与木头激战正酣。
其身后，沈家的残兵败将与妇孺老幼，皆是惊恐万分，瑟缩在一处，无助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瞥见断耕目光生冷的步步逼近，三长老强行与木头进行一记硬撼后，急促喘息着质问道。
“妇孺老弱？哼，江湖无情，若非沈家背信弃义在先，我又何至于此？今日之事，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座江湖，本就弱肉强食；
若非当日断耕侥幸逃脱，恐怕早已化为沈氏一族繁荣之路的垫脚石。
既然，这些妇孺享受了沈家曾经带来的好处，那如今自然需要甘苦共担。
言毕，断耕再度挥掌，将四处散落的兵器吸纳入掌控，化作一片金属风暴，如同密布的箭矢，朝那些沈氏妇孺杀去。
“断耕，你必遭天谴！”
三长老目睹此景，心痛如绞，双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心里明白，断耕的话虽残忍，却也道出了江湖的真相，恩怨纠葛，因果循环，难以用简单的对错衡量。
但当这一切降临到自己家族头上，当亲朋好友面临生死存亡，所有的理智和道理都变得苍白无力。
在这一刻，只有生存的本能驱使着他，哪怕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自私心态，也在所不惜。
他强打精神，紧咬牙关，挥剑再战，口中怒喝：“断耕，就算沈家有错在先，你这等滥杀无辜之举，亦难逃天理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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