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戈

大寿篇之前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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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大寿篇之前夕

高治无奈道:“朕自然也不适合现在就跟他们谈,不然他们若是狮子大开口,你说朕许是不许?朕是打算让徐释去办这事。”

李豹疑惑道:“徐释不就是一直在办这事现在吗?毫无效果啊!”

高治道:“因为徐释手中没有筹码,这些士族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辈,徐释纵是有天大的面子,也仅限三周之地,别人能跟他谈那是敬重他海源徐氏的地位,可不配合他是因为他做不了朝廷的主。”

李豹问道:“不错,朝廷只有陛下能做主,这是天下皆知的至理,不容怀疑。可既然如此,陛下又希望他能怎么做?”

高治凝重地说道:“事到如今,朕要让徐释做朕的刀子,替朝廷揽权!”

李豹转念一想,不由大惊道:“陛下是想学高棣?对南方世家下手?”

高治点了点头道:“是!也不是!”

李豹赶忙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世家乃是国家的根本,动不得啊!”

高治阴郁地盯着李豹道:“动不得?高棣在关中将世家门阀几乎杀绝,却不见他的势力削弱半分,反而隐隐有所增强!他杀得,朕为何杀不得?这些南方士族不遵朝廷号令,隐隐有不臣之心,你以为他们不认高棣仅是因为正统在朕吗?错了,他们是想割据天下,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如今更是阳奉阴违,不若今日就除之,以绝后患!”

李豹急道:“陛下,就算如此,此事也做不得啊,起码现在做不得,不然南方一旦分裂,我们就更加不是高棣的对手了!”

高治冷冷道:“朕自然知晓,如今只是需要杀鸡儆猴罢了,不杀几个人,总以为朕是好拿捏的,他们以为朕败给高棣是朕太弱,他们哪里知道高棣有多强大,他们以为他们是高棣吗?”

李豹几乎从没见过高治这般模样,阴郁、冷酷、没有情感,跟从前和蔼亲切的翩翩少年君子的样子相去甚远。不由对眼前的高治产生没来由的惧怕。带着略微颤抖地声音道:“可徐释以当世君子标榜自身,又如何愿意成为陛下手里的刀子?要是惹恼了徐释,怕是陛下也会有性命之危啊!”

高治阴沉着脸道:“若是徐释死了,你说这徐氏会不会为朕所用,大不了朕多给些好处?”

李豹此时才明白高治的意图,原来高治最想除掉的不是任何一个世家,而是徐释这头盘踞三州的蛟龙。高治甚至根本也不想北伐,而是借由北伐的由头,清理南方的士族,将权力牢牢地抓在手中,想不到他这外孙心机如此深沉,且精于计算,李豹不由得后背冷汗淋淋。

徐释此时根本不知道,一场惊天阴谋正像一张大网缓缓向他织来。此时的他正和两个儿子坐在书房说话。刚好徐释长子徐志因筹粮之事需返回虞州一趟,就顺便回家探望一下家里。

徐志的到来让徐释和徐承父子两很是开心,尤其是徐承,一个算是立志混吃等死的纨绔破天荒的没有溜出门去瞎混,而是早早的就随父亲徐释在家中等着兄长徐志回家相聚。

徐志也是归心似箭,早早的就到兵部和户部交接一些文件后,等待各部主官研究后再行传唤商议。徐志跟各部同僚熟人应付一番后,就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一到了家门,还不等下马,徐承就赶忙跳出一把推开准备扶徐志下马的亲兵,亲自将兄长扶下马来,徐志笑骂道:“万寿,你如今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样子,在家可没少挨父亲训斥吧?”

徐承老脸一红,讪讪道:“大哥,可不带你这样的,哪有一见面就挖苦弟弟的,亏得我早早就等在这里等你回家。”

徐志一把搂住徐承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不在家这些年,家里可都还好?”

徐承笑道:“家中自然一切安好,只是自从父亲又出仕之后,就忙碌了许多,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别的倒没什么变化。”

徐志拍了拍徐承的肩膀道:“如此不正合你的心意,父亲忙碌,自然无暇管教于你,怕是这些时间你都野疯了吧。”

徐承还待辩解,徐志突然就冷着脸打断道:“万受,须知我徐氏一门皆是以礼传家,历代先辈都是饱读诗书,博学多才之辈。从前因不能言之原因,你选择放纵玩乐,我与父亲不好说你什么,可如今局势大变,你可不能再跟过去那般吊儿郎当的,我在齐州可是没少听说你的光荣事迹,往后可不许再出去瞎混了。”

徐承被兄长一顿数落,不免心中羞恼,言语不快的故意拉长个音高声应付道:“是,大哥,我知道了。咱们快进去吧,父亲都等着急了。”

徐志坚徐承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呀,也就只有父亲才能收拾你。”

很快,徐志就随着徐承来到了书房,一见端坐在书案后的徐释,顿时热泪盈眶,赶忙快步上前,五体伏地大礼参拜道:“父亲!儿子不孝,离家多年未曾在父亲膝下服侍。”

徐释是一个极其内敛之人,轻易不会表达情感,只是,面对离家多年未见的长子徐志,竟也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赶忙从案几后站起,快步走至徐志身前将他扶起道:“让为父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

父子俩都相互打量着对方,在徐释看来,徐志如今变黑了,瘦了,却不显老,而是变得更为成熟了,不由得大感欣慰。徐志看徐释,发现父亲除了多了些白发,倒没有长什么皱纹,身形体态还是挺拔如昔,也放下心来。

一旁的徐承赶忙说道:“父亲,大哥,咱们坐下聊吧。”

徐释才赶忙让徐志坐下。

等三人都坐定了,徐承率先开口道:“大哥,刚才我都没来的问你,嫂嫂和小民儿怎的不随你回来?”

徐释也颇为想念孙子,听徐承提起这茬,不由得也带着些许渴望的神眼望着徐志。

徐志无奈苦笑道:“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加上民儿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就打算此次带他们娘俩一同回家,然后就让她们留在家中不走了,一来可以让民儿可以进入族学读书,加上有父亲在旁督促,想来这学问是不会差的。二来也可以让薇儿在家服侍父亲,顺便照顾民儿。谁知就要启程之时,民儿却感染了风寒。我此时又急着回来虞州,薇儿担心民儿年幼,病体在身,受不了颠簸之苦,便提出先与民儿留在齐州,待民儿有所好转再前来虞州。到时,就麻烦父亲和万受代为照顾他们母子了。”

不等徐释回答,徐承又抢道:&34;“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什么麻不麻烦的?莫非此处不是你家?”

徐释也点头附和道:“万受所言有理,高远(徐志表字),为父可就要说你了,一家人弄得如此生分。”

徐志笑道:“父亲批评的是,儿子错了。”

徐释关心问道:“民儿没什么大恙吧?要不要我请张名医前去齐州看看?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徐承也赶紧点头附和道:“没错,我这就去请张名医,今日就亲自护送他前去齐州,待民儿好转后再一起回来。”

徐志笑骂道:“你怕是想去齐州找你那狐朋狗友玩去吧?”

徐释哼的一声道:“你最近功课如何?我徐家枪法练了十几年终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天天净想着胡天瞎地的玩耍,明日起,你就给我去寻元虎,在军中某个差事做,省的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徐志见徐承被父亲训斥得很是不快,不由出言劝慰道:“万受,父亲也是为你好,如今我不在家中,父亲又事务缠身,你再这么胡闹可不行,到了做事的年纪就到军中历练历练,将来也好辅佐父亲。你天资聪颖,纵然做不成冲锋陷阵的武将,做个参谋还是绰绰有余的,莫要浪费你一肚子坏水。”

徐志这看似劝慰实则打趣的话又把徐承给气得不轻,别过头去不再搭理徐志。这番模样把一向不拘言笑的徐释都逗乐了,笑道:“你呀!天天念叨着你兄长,如今好了,你兄长几句打趣之言你就受不了了,你这脸皮怎的日益见薄啊!”

许是徐志的归来让徐释的心中很是开怀,难得也风趣了一把,徐承见父亲也难得露出风趣一面,不忍坏他兴致,只好憋着嘴道:“父亲,话可不是这般说的。大哥有大哥的本事,我也有我的好,你们平日总是说我游手好闲、吊儿郎当,那是我没认真做事,我若认真起来……”

徐释打趣问道:“你若认真起来怎样?”

徐承不知道是被激的还是吹牛的傲然答道:“封侯拜将都不足以彰显我的才能。”

徐释又被逗笑道:“呵!好大的口气,那你倒说说你是能上天去了还是能下海里了?”

徐承红着脸道:“父亲若不信,就且拭目以待,我明日便去寻元虎叔父,从一个伙头兵做起,用不了多久,官拜上柱国!重拾我徐氏一门昔日荣光,后人读史必知我徐承徐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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