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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6章 人间道(下)
关西镇作为连接潼关与京兆府的重要通道,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因此,金人在此驻扎了一个猛安(千户)。其勃堇斜卯爱拔里,是金国世袭勛贵。
注:孛堇,长官之意,后来发展为贝勒。
与海陵王完颜亮继位后金国朝堂的新势力不同,斜卯爱拔里属于保守派,他仇视汉人,是剃发易服的坚定支持者。
每月中旬,斜卯爱拔里都会带领部分亲信蒲辇(五十人队)在秦岭行猎。
说是行猎,其实更多的是打秋风。今日斜卯爱拔里极为扫兴,只因这关西周边数镇的汉人早已被他和他的部下嚯嚯地惨不忍睹。以至于他们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竟一无所获。
“这些卑贱的汉人,他们饿的把这秦岭的野兽都吃光了,害得老子没猎物可打。”
斜卯爱拔里不耐烦地将手中的铁弓抛给亲兵。他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嘴角留着细长的山羊胡子,脑后的两条辫子缀了一对金环,是金人的习惯装束。
此刻他赤着上身,宽阔的右肩绑着一块牛皮垫子,一只灰色的海东青兀自伫立在上头,睥睨远方,显得威猛非凡。
他腰间的刀鞘似以纯金制成,胯下青骢马也是神骏无比。与其他勋贵不同,这斜卯爱拔里竟是一员悍将。
“勃堇,前方新开了一家东来客栈,听说这老板泡的茶水不错,我们不妨去歇歇脚!”斜卯爱拔里的一位亲随说道。
“哦?好,过去看看,这汉人打仗不行,茶水做得着实不赖!”
东来客栈内,大有正如往常一般收拾桌椅板凳。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几日便要返回京兆府。
“小二,你们老板呢?洒家热的紧,快快泡壶好茶来!”
“好嘞客官。”大有闻言抬头望去,待见到进来的斜卯爱拔里后,他心中一惊,手中拿的一个茶碗竟掉落在地上。
斜卯爱拔里听到茶碗摔碎的声音,登时大怒,“混账!老子打不着猎物全因你们这些卑贱的奴隶。”
“去,掌嘴!”
立在左右的亲卫闻言立时上前,一人架住大有,一人抡起手掌便朝大有脸上扇去。
啪……啪……
那名金人足足扇了二十下,直将大有的脸庞打肿了一圈。
他口中鲜血直流,呜呜呜地又吐出几颗牙齿。
斜卯爱拔里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更为愤恨,“晦气!算了,爷爷渴了,快些上酒水!”
大有闻言像是解脱了一般,他连滚带爬地挣脱了金人亲卫。
“唔…唔…”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拿起桌上的茶壶继续给在座的金人添水。他脚踝刚刚被金人所伤,此刻竟是连站都站不稳,焉能再做添茶倒水的活计。
在座的金人见他动作慢了些,登时大怒。
“呔,你这泼皮,还不快些。难道这客栈就只有你一个伙计?”
“还不快快喊人过来!”
后厨的家眷早就在门缝看到了内里的场景,闻言即刻走了出来。
采莲是大有的媳妇,她早就听说附近的汉人妇女大多被金人欺辱,因此她用锅灰抹了抹脸,又在身上垫了两件衣物,看起来腰身臃肿,这才敢走了出来。
斜卯爱拔里好色如命,他见出来的是女眷,登时心中大喜。
他一把扯过李氏,盯着她的脸瞧了瞧,待看清她的容貌后,旋即又一把将她推开,“这村妇真是又老又丑,真他娘的倒胃口。”
有亲卫立即说道:“勃堇,何日再带咱们去京兆府耍耍呀?”
“嘿,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这方圆百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被你们给睡遍了,老子想找个雏都难,如今竟还惦记着去京兆府?”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
此时天气渐热,由于采莲穿得多,不一会竟热得满头大汗。她不敢擦拭,生怕露出容貌。但越来越多的汗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脸庞。
“咦,这娘们儿挺白。”一个护卫喊道。
斜卯爱拔里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来来来,待洒家瞧瞧!”
“把脸抬起来,让爷看看。”他走到采莲面前,抓住她的头发,玩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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