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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0章 为何立寨
一直沉默的杨林突然说道：“当家的，说到济贫救困，郓城县有一位好汉，号称“及时雨”宋江的，是个喜欢助人的，当家的为何不去见见？”
李逵也喊到：“对，对，铁牛也听说那么一个好汉。”
楚羽笑了一笑说道：“这位好汉我刚听说还想去拜访，后了解多一些，就不想去接触了。”
李逵问道：“为甚呢？山寨不是好汉越多越好么？”
“山寨是缺好汉，但我等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人，不是什么好汉都要的，像张青夫妇那种恶徒，不光不要，还要见一个杀一个，为屈死在他们手里的行人客商伸冤报仇。”
“铁牛我且问你，那宋江不过是一押司（相当于现乡镇秘书长或县级秘书），他家虽也有些庄子，但到底不过是中人之家，也不听闻他经商。他见人就给几两几十两银子，这些银钱从何而来？”
楚羽笑眯眯的看着李逵。
李逵嘿嘿笑道：“他手段高，有人孝敬的呗。”
“铁牛聪明。”楚羽对李逵竖了竖大拇指，李逵得意的朝身边的朱富挤挤眼。
“自从到了这大宋朝，楚某原想从军，想凭自家本事，一刀一枪在边关上博个封妻荫子。但今上何等性子？其人绝顶聪明，却把心思全放在建艮岳，修道观，舞文弄墨玩女人去了。”楚羽继续说道。
“现掌军是今上亲近的太监童贯。如今大宋军队是个什么习气，我想林兄和鲁大师，还有凌兄弟比我更清楚。”
楚羽各看林冲、鲁智深，凌振三人一眼，又缓缓说道：“是不是当官得靠贿赂，当兵的如长官奴仆一般，要帮长官盖房子，做生意，甚至还有带孩子的。不光如此，长官还克扣士兵军饷，剥夺士兵功劳等。”
三人都点了点头，凌振还长叹一声。
“以楚某一介匹夫，放在这般环境里，又能做甚事？一样的任人捏扁搓圆。说不得那天恶了上司，如林兄长一般，被人寻个罪名刺配边州，道上就给弄死了。”
林冲黯然不语。
“楚某又想从文，好歹识字，胸中也有诸多经国济世的韬略，再不济写（抄）些媚诗艳词，博个风流才子名声，到某位赏识某的朝廷大员府中做个幕僚，不定还能见着皇上，从而一飞冲天。”
“但当今主政的是谁？是太师蔡京，此人一味逢迎皇上，弄得民不聊生，江南已是遍地积薪，就等一点火星了。花石纲就从水泊这边走，其中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点三位阮兄应比我清楚。”
三阮也是点头。
“朝廷上下贪赃枉法，基层盘剥更是肆无忌惮。如还有点良心，还想做点事，看看裴兄的下场就知道了。裴孔目在家乡号称“铁面孔目”，刚正不阿。只因不愿与上司同流合污，挡了人家财路，就被栽个罪名，不光全家死绝，还在家乡身败名裂。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岂是虚言？”
裴宣闻言悲泣，众人皆戚戚焉。
楚羽待裴宣情绪稳定，又继续说道：“山寨每天有多少人上山，诸位应心中有数。要不是活不下去，谁会离开乡梓，流落他乡呢？那么，是谁造成他们如此呢？”
“是当今皇上，是朝廷的太师太傅，也是府尹县令，更是如宋江这般的手段高的污吏。”
楚羽又转向李逵，问道：“铁牛，你在家乡可有银钱孝敬衙门里的官吏啊？”
李逵嘟嘟囔囔道：“铁牛要是有银钱打点，就不会跑路了。”
“那都是谁有银钱打点啊？”楚羽循循善诱。
“自是财主土豪了。”
“那么，那些没有银钱打点，又没有铁牛你这般勇力和运气的贫民怎么办？他们就该死么？”楚羽问道。
李逵默默无言，他虽不擅长思考，但也觉得这不对劲，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贫民该死的言语。
“诸位可曾看见，听闻这个义气的及时雨，为了贫苦人的冤屈，和裴兄长一般，不顾自家前程的去与财主土豪，甚至上官作对呢？”
楚羽又把脸看向众头领，众头领皆低头默然，只有焦挺嘿嘿冷笑。
“你们见宋江豪爽义气，一掷千金，那是他还觉得你等还有勇力，关键时还能替他卖命。想想那些来我们山寨的流民，但更要想想那些饿死在家里，病死在道边，冻死在荒野中的寂静无声之辈，他们连一个让他们活下去的山寨都没有！如你是他们，你还认为宋江之流是义气豪爽的好汉么？”
“我要他上山干嘛，让那些逃过保长里正的围追堵截，躲过猛兽爪牙，挨过饥饿寒冷，疾病瘟疫，九死一生才到山寨，有了活命希望的贫苦人去孝敬他么？”
楚羽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情绪失控不能自已，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狗操的世界，贫民要有尊严的活着，何其难也！
众头领皆如心中（四声）重锤，惊愕良久，默默无语。
只有李逵想起家中饥寒交迫，还瞎了眼的老娘，哇哇的哭将起来。身边的朱富忙去劝。
楚羽将眼角的泪滴抹掉，又喝了一口茶，待众人平静，又缓缓说道：“其实也可昧着良心，对着这污浊的世道认命，甚至堕入其中，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等自家手里有点权力，也要欺男霸女，作威作福。”
“但先贤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那些饥寒交迫的人没人救，我们来救；那些受屈枉死之辈，我们来替他们伸冤报仇。朝廷不想做，不愿做，我们来做！人总有一死，男子汉大丈夫，不做些顶天立地之事，岂不白来这世间走一趟了？”
“如果老天无道，我们就替天行道！”楚羽终于还是把这话喊出来了。
“那如何去救，如何去伸冤呢？就从我们收留流民，分地做起；从我们制定山寨规矩，约束自己做起；从我们打击盗贼，保护商旅做起。”
“目前山寨某些做法也许很幼稚很可笑，但做总比不做好。能做一事就做一事，能活一人就活一人。只要我们咬着牙去做，不停的去做。总有一天，我们的同道会越来越多，力量会越来越大。直到我等说话，天王老子都得认真听。”
缓了缓，楚羽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他们不听，就剁了他们的鸟头。”
众头领哈哈大笑，喝彩鼓掌。连门口站岗陈绍先和李二狗都呼吸粗重，热泪盈眶。
小七直接站起高呼：“干他娘的。”
李逵那黑厮，干脆跳到长桌上，叫道：“剁他鸟头。”
鲁智深哈哈大笑，叫道：“痛快。”
阮小二拉住小七，眼含责怪。
林冲、裴宣、杨林、阮小五、凌振眼含泪水，用力鼓掌。
朱贵、朱富两兄弟对视一眼，面露微笑，跟着鼓掌。
时迁眼珠乱转，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
只有焦挺，看着李逵嘿嘿傻笑。
楚羽待众人发泄一会后，虚按双手，示意众人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诸位，我们有职事分管，都是点权力的人。山寨不会拖欠诸位月俸钱，诸位也须得控制自家，谨守寨规，不要贪赃枉法，欺男霸女，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现朝廷在东南胡作非为，东南已如堆满积薪，只待一点火星。如有英雄人物登高一呼，东南必乱，到时朝廷无暇顾及我等，就是山寨大发展之时。”
众头领纷纷点头。
此时，已是晚霞满天，众头领到山寨食堂开怀畅饮，大醉而归。
晚上，楚羽自带着焦挺，到林家拜见张教头和夫人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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