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临淮郡公韩世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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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时间，退到临潢府的吴乞买就遇到了两件糟心事：饶乐水两次变为赤色。

第一次河水变赤，金国的斥候们就回报，是韩世忠领汉骑冲入饶乐水上游，以奚人为向导，到处烧杀掠夺，于是吴乞买急忙召弟弟完颜斜也南下阻拦。

河水这么快就第二次变赤，只说明一种情况：完颜斜也遇上了韩世忠，两支大军有一支惨败。

消息很快得到证实，完颜斜也大败不知所终，六千女真骑兵只逃回来一千多一点儿，汉军再次取得了大胜！

吴乞买几乎要抓狂了，那可是他的亲弟弟、金国的皇储、未来可能的皇帝人选，若是被汉军擒了或者杀了，对金军的士气打击可就太大了！

大定府离他在饶乐水中游南岸布设的防线不过五百里，王伦的大军推进缓慢，每日行进不过三十里，但那是因为汉军携带了大量的抛石机、红衣炮，要一边修路一边前进。

即便汉军行进缓慢，冲杀而至也不过二十天就能到达，吴乞买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快速安抚部下、提升士气，因为他很清楚，金国不能再败了！

明明开战之前，金国占据着优势的，为什么与汉军越打越吃力，反而落入下风了呢？吴乞买心力憔悴，他一直在思考着原因，最后也只能归结为金国人口太少了。

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女真士兵也不过五六万，随着对辽国完成了征服，金国号称拥兵二十万，但这个数字有多少水分，吴乞买比任何人都清楚。

王伦可以征调中原十七个行省、数千万的人力北伐，金国呢？虽然继承了多半的辽国土地、几乎全部的人口，但户数不过百万，人口只有七百多万，与辽国巅峰时期的一百四十万户、九百万人比起来，还稍嫌不如。

实际上金国被官府认可、造册在籍的人口，连七百万都不到，因为大量人口被金国贵族们当作了奴仆，这其中被编入猛安谋克、视为女真人的人口，只有四十万。

也就意味着每两个女真人就得出一个士兵，每五户、三十名百姓，就要供奉一个士兵，国内民间的怨气已经很重了。

吴乞买愁得睡不着觉，王伦也在忙碌地处理着政务，还要给皇后、妃子写信问候。

在王伦决意亲征之前，朝廷不少前宋留任官员习惯性地反对，认为北伐开销巨大，朝廷要赏赐军功，一应物资北运，人力物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这一次北伐，朝廷用度开销的确是巨大的，岁入的三分之一都用在了战事上，这其中的大头，自然是从各行省调集物资、召集军队北上的消耗。

但收益也是巨大的，朝廷获得了大量可耕作的土地，吸引了河北、山东、河南三个人口大省的百姓向北拓荒，甚至人口同样不少的陕西，也有许多百姓情愿前往河东大同府那里生活。

朝廷已经获得了足够稳定的马源地，与漠南的互市，让中原获得了更多的耕牛、耕马，且随着战事的推进，海上运输迎来了极大的繁荣。

所以每一次战事的收获，王伦都会命人整理后及时传回京师，毕竟打仗不仅仅要算经济账，附带的政治、民生收益也要算的。

王伦正在读一封史文恭从皋兰府送呈的奏折，史文恭小心翼翼地表示，西北禁军听闻朝廷以五十贯悬赏女真人头，士卒多有怨言，认为朝廷以二十贯悬赏党项人头，是厚此薄彼。

王伦知道史文恭意不在此，因为朝廷制度向来颁布得明白，这一次北伐，朝廷意在占领原辽国、现金国的土地，同时将大批汉军士兵就地退伍为民。

愿意留在新收复土地的士兵和百姓们，要开垦荒地、要修建房屋、要购置生活用品，要添置农具、耕牛、马匹、防身的武器等，这些可都是要花钱的。

朝廷可以通过官办商行给予价格优惠，所以立功将士的赏赐金钱，还是要产生大量消费，要想在东北立足，这笔钱朝廷花得相当值得，要知道王伦开出五十贯的赏格时，百官无一反对。

因为这个道理稍微一想就能够想明白，但朝廷对西夏党项人的赏格，情况又有所不同，立功将士多将钱财送回家里，如今朝廷还未反攻入西夏境内，到时候安置士兵和百姓，王伦自然会用各种方式来给予补偿的。

所以史文恭的意思，并不是期望朝廷提高对党项人头的悬赏，而是大约看到北方战事顺利，心里也按耐不住了。

王伦对史文恭的性格很了解，史文恭这个人，大约是被他师父周侗用了卢俊义这个大师兄当作“别人家的孩子”作为对比来教导，很是缺乏被认可，所以入了梁山之后，拼命想要证明自己。

王伦也不担心史文恭拥兵自重，因为史文恭的部下多是山东、河北、河东兵，不是陇南本地人，让这些士兵跟着史文恭造反，恐怕史文恭冒出这个念头，就被手下士兵先绑了。

以史文恭的性格，写这样的奏折来，只能说明一件事，西北禁军渴望战功，连史文恭都快要压不住了。

王伦从来都不怕将士们求战，他可是开了全地图的人，灭了金国，再打西夏，然后北上草原浪一浪，接着向西反攻西域，将西域再度变回佛国，使其华夏化，阻止绿化。

而且他还要打倭国日本，要继续征服东南亚，一路杀到印度去，未来的战事这么多，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于是王伦下了一道诏令，要求驻守陕西、陇南的西北禁军勤加操练，以待国用。这八个字足够让西北的将领士兵们安下心来了。

此外王伦又与张叔夜等随军官员商议对韩世忠的赏赐，韩世忠在饶乐水上游击破完颜斜也，取得大捷，这一战过后，金国附庸的漠南诸部草原牧场尽皆被汉军夺取。

于是很快地，为了表示重视，宗泽作为枢密副使，亲自前往饶乐水，宣读了朝廷的旨意。

韩世忠因功积累，受封临淮郡公，成为新朝又一名以军功封公的大将！

韩世忠觉得很委屈，陛下这是认准了俺老韩只能做李光弼第二么？但宗泽的一番话顿时让他喜笑颜开了起来：“李光弼，唐之名将，中兴第一功也！且为契丹人，今将军于饶乐水破敌，饶乐，契丹故土也，此非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