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闯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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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身为禁军统领的郑仲礼为何会仗剑直闯皇帝寝殿呢？

这件事还要从贺崇率军离京平叛，郑仲礼被委以暂掌禁军的重任说起。

依贺崇的安排，他离京之后，由崔季舒，崔昂叔侄留京坐镇。崔季舒除日常在宫中伴驾之外，还要负责协理朝政。崔昂则负责监察百官，并代行司州刺史的部分职责，维持地方治安。这样一来，原由崔季舒承担的监视皇帝及宫中动向的任务多半便落在了郑仲礼肩上。

郑仲礼虽出身荥阳郑氏，却因其祖，父皆系郑氏旁支，且未入仕，自他加入行伍后便长期在军中底层任职。后来因为他在丞相府作侍婢的同胞姐姐偶然被贺崇看中，两人有了私情，才使得郑仲礼鸡犬升天，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由一名百长直线窜升作了贺崇的亲卫值长。

两年前，贺崇入朝辅掌朝政，又擢拔郑仲礼担任了京几大都督府的统军都督，与身经数十战，立下赫赫战功的任胄并列，成为统带上万军士的重要将领。

在前些时邺都军中发生的那场事件中，郑仲礼和任胄的属下之中都有人出了问题。结果却是，任胃被调离京城，到南道督运粮草去了，而郑仲礼非但没受到任何牵连，还被委以暂掌禁军，监视皇帝的重任。这可真应了那句话：＂朝中有人好作官＂哪！

贺崇，贺嵩兄弟都不在邺都，皇帝源斐刚刚冷却下来的头脑又开始发热，发烫了。他思忖着要趁此良机做些事情，最好是在邺都搞出点儿大事，以便使贺崇首尾难顾，好利用侯鉴或者西朝的势力将贺氏一举殄灭，自己就可以顺势夺回朝中大权了。

然而，由于源斐高度怀疑他和西朝之间唯一的联系人泉永已被莫小丰策反，重返禁宫后反倒成了对方的眼线，而前些时高阳王源斌也被贺崇打发到定州去了，这就令源斐感到孤掌难鸣，无从下手。

恰好在贺崇离京后不久，因为娄王妃生病，源斐最讨厌的崔季舒也被派去晋阳为娄王妃治病，给他带来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决定从挑衅才入宫统掌禁军的郑仲礼下手，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恰好在贺崇离京后不久，因为娄王妃生病，源斐最讨厌的崔季舒也被派去晋阳为娄王妃治病，给他带来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决定从挑衅才入宫统掌禁军的郑仲礼下手，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一天，趁郑仲礼在邺南宫前的广场上操演禁军之机，源斐当众提出要和他比试武技并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他。面对数百军士，源斐笑着揶揄郑仲礼道：＂看来郑卿还须加紧操练哪，不然凭你这点儿本事，只怕需要朕来护得你周全吧！＂

郑仲礼既羞且愧，只得伏首谢罪，心里却恨极了源斐。

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宫内开始传言闹起了鬼。郑仲礼虽然怀疑所谓的“鬼＂和源斐有关，可却一直未能查到直接的证据。

郑仲礼身为禁军统领，本应每晚都在宫中歇宿当值的。可自从源斐有意寻他的晦气，令他在属下军士面前颜面扫地之后，郑仲礼便学了乖，自己不再那么紧盯着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了，而是吩咐几名心腹轮番监守着皇帝，他本人则隔三岔五地回府休沐一两天，作出一副要和皇帝相安无事的姿态，主动缓解彼此之间紧张的关系。

昨晚，也就是郑仲礼在和严选之聚众淫乐后回到宫中值宿的第二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无意间听到了两位宫女的私下谈话。当听见其中一位宫女悄悄地告诉同伴：＂昨夜将近四更时，我去小解，突然看到一条白影飞进了含光殿，你说会不会就是鬼呀？＂的时候，郑仲礼脑中灵光一闪，惊诧地想道：＂近闻坊间传言，前段时间已销声匿迹的白无常又现身了，这装神弄鬼的人该不会就在宫里吧？＂

一来因忌惮源斐的身份，二来也想查清楚他装神弄鬼地要搞什么事情，郑仲礼既没有惊动两位宫女，也没有直接动用他属下的军士去查鬼捉鬼，而是在第二天匆忙回府去找他的“同志＂严选之商量对策。

自从一年前郑仲礼命人带话给严选之，托他在江左为自己物色，挑选可心的娈童以来，严选之便十分主动地攀结上了他。二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迅速发展成为了“狎友＂加＂同志＂加合伙人的亲密关系。这一回，郑仲礼是想先利用严选之多年经商在邺都积攒下的各种人脉，帮他摸清＂白无常＂的行踪轨迹，以推断出其意欲何为，而后再决定是向贺崇禀报，还是直接采取行动，将其捕获。

可是，出乎郑仲礼意料的是，当他赶回家中时，竟然听说严选之离奇地失踪了。

大惊之下，郑仲礼急忙传唤昨夜陪严选之的娈童来查问。那娈童怯生生地说道：＂昨夜小人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一道黑影进过房间，随后严先生就不见了。。。＂

＂你可看清楚了，是道黑影，还是白影？＂

娈童立马改口道：＂白，白影。＂

郑仲礼挥手打发走娈童，心中想道：＂好啊，这么快便到我的府上偷人来了，原来是冲着我来的呀！”

因为前些时源斐当众羞辱过他，加之他和严选之之间又有着不可向外人言说的多重关系，使得郑仲礼在误以为是＂白无常＂劫走了严选之以后，首先就想到了源斐极有可能是通过获取严选之的口供来扳倒自己。

时间紧迫，倘若严选之果真开了口，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那可就糟了！郑仲礼来不及细想，心一横，索性决定冒险强闯含光殿，即便是救不出严选之，只要能在含光殿内找到他，也就等于揭露了源斐装神弄鬼，欲图不轨的真相，至少将来在贺崇面前，他非但无过，反而算得立下了大功一件。

想做就做。于是，郑仲礼急忙赶回宫城，上演了闯殿寻人的一场大戏。

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可吓坏了泉永。他一面竭尽全力地与持剑闯殿的郑仲礼周旋，一面派人分别奔赴皇后宫中和尚书省政事堂去请崔季舒和杨遵两位主事的大臣。

所幸的是，郑仲礼虽然没有在含光殿内寻找到严选之，却也没有遇上皇帝源斐，这就给被请来处置此事的杨遵和崔季舒二人多少提供了些转园的余地。并且，接踵而来的一个消息又挽救了他，令他彻底逃过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