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谈心(2/2)

首发：~第22章 谈心

温鹤扬问清净水：“什么情况。”

清净水的虽实力有所欠缺，但修为到底是元婴巅峰，于是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他掌心向上，随着灵力的流转，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出现在他掌心，这珠子生的奇怪，由三个半圆形的金属弧线环环相扣，中间包裹着一道五彩的圆团，三道圆弧规律地转动着，就像是某种神秘的法则。

温鹤扬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珠子上，微微蹙眉：“十方轮？”

“什么？”清净水没有听清。

“没什么。”温鹤扬移开目光，静静地盯着死寂的天河郡城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是在想灵修子？还是念一？徐灿盯着师兄清瘦的肩背，目光贪婪地在他身上游走，恶念慢慢地从心底滋生，魇所描述的每一个场景，都让他兴奋到发抖，他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没事，不急，太虚深渊，也许就是一个转折点。

十方轮在清净水掌心悬浮转动，一股无形的力量铺展开来，慢慢从天水郡的每一寸土地上爬过。

过了许久，直到清净水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才睁眼收起了十方轮：“城里有魔气，但是并不浓郁，就像是有大魔路过留下的气息。这些魔气形成了一个屏障，估计就是如此，倾秋他们的信号才发不出来的。”

又是魔族？温鹤扬目光闪动。

他对魔族的感观很复杂，当初妖魔二族通婚，他的父亲和母亲就是第一对成婚的异族。母亲是一名古魔族，并不修习邪法，靠着魔族先天强悍的身体素质，也能在仙途中取得不小的成就。

只是后来，通婚之后，诞生了不少混血魔族，他们开始不满足于魔族强悍的身体素质，开始寻求更为快速的飞升之路。

他们利用魔族的幽火和魔气的特性，钻研出不少丧尽天良的手段，剥皮抽筋、吸收他人修为、抓人做炉鼎等等，都是那些混血魔族想出的法子。

也正是这些天理不容的存在，成为了人族和仙族剿灭魔族的理由。

可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罢了。

“咱们今晚还要不要进去？”清净水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个小团子。

都才不过炼气入门，每天光是吃饭睡觉就要花费上好一阵子，更不用说这会已至深夜，三个小团子困的不行，抱在一起打瞌睡，但又怕打扰到他们，于是强忍着不说。

尤其是梦秋，脑袋一点一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

温鹤扬顺着他的目光，刚好看到梦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又可爱。

他心里软化几分：“今夜我们先在城郊就地休息，等明早再想办法进城。”

半夜无话，清净水在三小只身旁打坐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原本温鹤扬待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小心地环顾四周，片刻后，在周围布置下一个防御阵法，悄无声息地顺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没走多久，清净水就看见了温鹤扬，他正斜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手上握着他那杆白玉烟枪，衬得手指越发白皙修长。

温鹤扬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顺着喉咙灌入胸腔，在肺腑里转一圈，又从口鼻中缓缓吐出。一袭白色长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随意地撑着半边侧脸，乌黑的长发在月光下如瀑布般散发着光华。

听见脚步声，他轻轻睨来一眼，眼波流转、眸光潋滟，一双狐狸眼实在是让人心旌摇曳。

清净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这家伙的外表迷惑了心神，而这还不是他的本体。

他叹了口气，坐在温鹤扬脚边的另一块石头上，愁容满面的。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温鹤扬懒懒地问，烟草浸润过的嗓音有些许沙哑，就像是粗粝的砂石在心上摩擦。

清净水拢着袖子，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那徐灿……您……”

“想问我和徐灿的事儿？”温鹤扬斜睨了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清净水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嗯。”

温鹤扬眯了眯眼，又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雾，朦胧的轻烟遮住了他的面容，就像水中月镜中花那般模糊不清。

徐灿和他，能有什么事儿呢。

见他半晌不说话，清净水眉头紧锁，还是劝道：“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您亲手带回来的师弟，前一天还好好的，后一天就这般冷漠，会让人多心的。”

“他多不多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温鹤扬嗤笑一声，腔调散漫，在石头边沿磕了磕烟斗。

烧尽的烟灰簌簌落下，像是在心上下的一场雪。

“话说……”温鹤扬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的胸膛剖开一般，“你早就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了吧。”

清净水浑身一僵，呼吸差点都停止了，对上温鹤扬的目光，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哪儿敢承认啊，就凭着温鹤扬的脾气，自己知情不报，不被打个半死就算好的了。

温鹤扬抬头看着月亮，指尖随意地敲了敲白玉的烟杆：“那般狼子野心，谁会看不出来呢……”

他又想到鬓边那个轻如鸿毛的吻，那湿润的触觉好像一阵电流，让他的心跳变得不规则起来。

可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太难受，温鹤扬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都一屁股烂账，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这种事情，哪儿轮得到我去考虑。再说，我要找不得找一个能帮我报仇的人，他一个小屁孩儿，还等着我去保护呢，太累，不想要。”

“少主……”清净水愣愣地看着他，那压抑、颓丧的神情，同他记忆当中那个永远张扬永远高傲的青丘少主截然不同。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始终如初呢。他只是涂山一只最不起眼的小狐狸，为了保命，小心伪装，来到青云宗做了一个清闲的长老。

他很多时候都不太能理解温鹤扬的执着，反正他在涂山也是人人欺负的对象，现在涂山没有了，他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发现妖族的身份，过的也还算可以。

他胆子小，怕麻烦，又没什么本事，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温鹤扬对报仇这件事情这么执着。

不过他很聪明，从来不问。

两人又在月色中坐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大树后面，倏然闪过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