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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章 追与行
沈诩目光幽深，神情笃定，他终于找到不对劲的问题所在了。
张庭姿暗骂煞风景，干巴巴道：“你总不会还有夜视天赋吧？”
沈诩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语气凝重道：“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跑出的距离足够绕明知区大半圈，如此范围下，这里的气压却没有丝毫变化，不论温度、密度还是湿度完全一致，除非……”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张庭姿惊讶得瞪大眼睛，虽然她内心认定末日将至，超出认知的事会越来越多，但这种比鬼打墙还不科学的状况她找不到现实依据。那就只能去她看过的小说、玩过的游戏里找了。
“莫非，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还是，我们都在梦里？或者，这里有什么诅咒？！”
沈诩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意识没有丝毫滞涩，投入到无边无际的空气中，没有溅起一尾涟漪。
沈诩能感觉到自己对能力的操控有了明显提升，而且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单是凝神就耗费大量精神力。
结合明知区的特殊性，沈诩睁开双眼，他有了一个猜想，“这里说不定……”
他望着深渊般的黑暗，转而问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在外面经过的那片废墟吗？”
“邪教发源地。有什么问题？”
“进入那片区域后，我们就没有走出去过，这里如果是那片废墟的地下，一定不在盛誉区的建设范围，但是用的材料却是获得国家批准才能使用的。”
“你是说这里是…那啥假公济私的产物？”
“也可能是连合盟组织成员建的。”他踩在平滑无比的“石灰岩”地面上，稍作思考，看向唯一的同伴：
“你知道钢化混凝土的专利持有人吗？”
“略有耳闻。”张庭姿在回忆录里找了找，最后在与申严的交谈档案里翻到了目标。
钢化混凝土是十年前由一个建筑工发明的，甫一问世便受到国家重视，此人也越阶三连跳，直接飞升阶级顶端，构成了金字塔最上层的那部分。
“你刚才的意思，总不会他还为邪教做事吧？”
“这里可是老巢，非肱骨之臣不能进的，他都通过国审直播宣誓信仰了……”
“怎么可能是异端？”
张庭姿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低，她脑中浮现出那位叫韩弋立的传奇人物。
毫不夸张得说，a国的基础建设，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才，才能实现里程碑式突破的。
几百年来，因为材料的局限性，落后的社会生产追不上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需求，导致了重重矛盾，因此革新技术与开发材料一直是a国的重中之重。
可想而知，当一个政策方向特别急需的人物出现，国家自然是如获至宝。
沈诩露出一抹奇怪的笑，“说不准。”
“但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a国人。”
很可能像陈韶光一样，来自别的世界。那么韩弋立具有一些古怪的能力也是很有可能的。
沈诩从口袋里拿出安晚晚的手机，打开手电筒，饱满的光芒铺开，照在青黑色的地面上，第二理事会曾经讨论过这个新兴材料：
“钢化混凝土的来历并不简单，恐怕它根本不是掌握配方就能量产的。”
“你是说，”张庭姿回过味来，“这是天赋能力！”
“没错。”沈诩面沉如水。
不止如此，这还意味着，多年前，世界秩序就开始混乱了。
两人沉思之际，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坚硬的钢化混凝土地表忽然发生的异变。
无数细小的难以察觉的颗粒从岩面中脱离出来，集结成了一朵朵黑色的浪花，在沈诩两人脚底翻滚缠绵，遥相呼应，形成了一个繁复晦涩的图纹……
一个时辰前，光明区战略园，世纪工程大厦顶楼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战斗。
斗争中的主角一黑一白，在半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光。决斗进行到白热化，间或有七彩的类似电子故障的放射光爆炸开来。
终于，其中一方能量耗尽，长剑随之化为原形，白色的身影从半空中坠落，他握紧尖刀，在落地前一个漂亮的翻转，锋利的薄刃在地面上摩擦出串串火花。
另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留着齐耳短发却不显女气的少年浮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发出直线式的声音，“你败了，愿赌服输。”
青年抬头，白色长发跟着他的动作披开，露出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蓝色的冰瞳恶狠狠钉在少年身上，忽而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抛出一团白色的东西。
“看招！”
少年如临大敌，撑起一栋色散保护壳。
一阵风吹过，那个软绵绵的东西撞在保护壳上径直穿过了。
根本不是病毒种子。
再抬头，哪里还有那个青年的影子。
智昂启动扫描权限，绿色的双眸中滚过一串串数据，很快锁定了刚才那个来自y域，名叫陈韶光的摆渡者，此刻正在金光万象城的一个洗手间里昏迷不醒。
探查权限深入，不出所料，兮盎已经离开。
这说明她找到了新的宿主……
智昂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要用一个叫“遗憾”的词来形容。但他确确实实懂得什么叫时间紧迫。
这一期高维给的压力极盛，短短一个月他们就比斗了三次，总算耗尽了兮盎收集的“病毒种子”，智昂觉得只要在她培育出下一个“置换病毒”前找到她的现任宿主，就一定能完成这个持续了将近三年的任务。
智昂离奇得感到一丝疲惫，他愣了一下，不由眺望远方。
人声汹涌澎湃，街道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
谁能相信呢？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只是闳阅文联万千平面境域中一个普通的霸总文界罢了。
而他，这片土地上近乎神的使者，其实不过是高维开发出来用以管理以及监察“人格”数据的工具，在故事世界里他只能透射在一具没有性别之分没有容貌变化的躯体中，他没有痛觉，没有味觉，没有人格，所有人之所以为人的必要条件他都没达成，他……
不…他不应该想这些东西……智昂清空乱七八糟的线程。
一定是这个躯体被叛徒用太久了，他才会这样……还是计算一下如何高效完成首要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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