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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4章 另有猫腻
一直到近酉时，将军府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原先议论纷纷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皆伸长脖子看向大门处，想看清楚出来的是谁。
出来的是邱嬷嬷，神色冷肃，眼神如刀，冷冷扫过围观众人，落在正跪着的冯星文身上。
众人不由缩了缩了脖子。不愧是将军府的下人，那双眼冷冷一瞪，他们竟莫名心虚。
“敢问冯郎君，可是真心求娶我们四娘子？”
冯星文心中激动，忙掩下眸中得意之色，“自然是真心求娶。”
虽是个庶女，但能借机攀上辅国大将军，于他而言，已是十分难得。
邱嬷嬷声如洪钟，眼露寒光，“冯郎君的真心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冯星文拱手作揖，“嬷嬷此言何意？”
“冯郎君好歹也是读书人，焉能不知名节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这般空手堵在将军府门前，血口翻张就想毁四娘子名声，究竟是何道理？难道你十数年寒窗苦读，竟不如两姓结亲，须得三媒六聘？如此不顾礼数，也不怕沦为天下读书人的笑话。”
在邱嬷嬷现身时，冯星文就已心生不满，他好歹是官员之子，这沈家只派个仆妇来打发她。
待听邱嬷嬷说到天下读书人的笑话，更是怒向胆边生。
凭他的才学，要不是家世不显，何至于被一个仆妇奚落。待他成为将军府的女婿，必要好好教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是小生行事鲁莽，原想请书院数十名同窗作个见证，也不算辱没四娘子。此番也是一时心切，唯恐坏了四娘子清誉。”
“笑话，你口口声声唯恐坏了四娘子名声，做出来的事却桩桩件件在朝她泼脏水。满上京城哪家提亲似你这般，空手上门，未得女方允准，便大肆宣扬？你当我们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恣意妄为？”
冯星文心中恨不得撕了这老妇，面上却仍是斯文有礼。
“嬷嬷误会小生了，小生对四娘子一片真心，绝非有意毁她清誉。小生自知配不上四娘子，唯有发奋进学，来日金榜题名，绝不会委屈四娘子。”
围观的学子便开始附和起来，一个两个说着什么莫欺少年穷，冯郎君才高八斗，必不是池中物。
也亏得冯星文事先筛选过，带的全是寒门学子，其中不乏想走捷径之人。
谁不想有个强盛岳家助力仕途？今日帮了他，说不定来日自己也有这般好机缘。。
邱嬷嬷冷眼瞧着他们，心中怒气更盛。还读书人呢，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怕是恨不得自己也能跪在勋贵门前求娶高门贵女。
四娘子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此，嫁给这等披着狼皮的人渣，下半辈子必是毁了。
当下，她一个奴才都觉得便是四娘子名声毁了，一辈子不嫁人，也好过所托非人，凄苦半生。
“笑话，你的真心价值几何？众所周知，冯郎君父亲并非上京本地人士 ，今年才花重金在兴昌坊置业，已几近掏空家底。冯郎君只是白身，并无营生，不知你准备了多少聘礼？将来又如何养活妻儿？”
“我…”冯星文脸颊发烫，“嬷嬷眼中便只有那等黄白之物，当真是俗不可耐。”
饶是邱嬷嬷在鲁国公府数十年，今日也是开了眼，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依冯郎君的意思，你娶妻只需风花雪月，有情饮水饱？未娶妻前靠家中老父俸禄养活，娶妻后靠妻子嫁妆来养活？当真是清新脱俗呢！”
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凡不瞎，都能瞧出这姓冯的居心不良。若是真心爱慕，怎会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存心败坏人家名声吗？
也不知那些学子巴巴地跟来，到底图什么。物以类聚，指不定跟这姓冯的都是一路货色。
“嬷嬷，我好歹是五品官员之子，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评头论足。难道这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竟派个下人来打发我？”
邱嬷嬷上前啐了一口，“我呸！你也知道你父不过五品官员。我们将军是朝廷二品大员，便是四娘子只是庶女，你也高攀不起。枉你以读书人自居，却打着真心的旗号，毁我们府上娘子名声，当真是斯文败类！”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位嬷嬷，便是这冯郎君家世远不如府上，你们四娘子落水被冯郎君所救，还不得乖乖嫁过去。”
邱嬷嬷瞪了一眼说话的混不吝，“谁求着他来救四娘子了？当日那九曲桥离女宾席最近，席间也有会洑水的武婢，女眷们赶到时冯郎君都还在水里。焉知我们四娘子落水不是他有心陷害？否则众郎君都在席上听戏，独独他第一时间下水救人？”
“可是冯郎君说…”
“嬷嬷。”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那人的话。
众人纷纷又伸长脖子看向大门，却见门只稍稍打开一条缝，瞧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沈憬就在门后面，语气平淡无甚波澜，“冯郎君，我们将军府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这般苦苦相逼，是想害我四妹妹赔上性命吗？”
冯郎君神色微怔，“三娘子，何出此言？在下一心倾慕四娘子，愿真心求娶，怎么就成逼死四娘子的人？”
沈憬冷笑一声，“你聚众闹事，将舍妹落水一事传得满城皆知，不是蓄意逼死她是什么？”
“在下并无谋害四娘子之心，三娘子你误会了。”冯星文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强装镇定。
沈憬神情隐在帷帽之下，淡淡回应：“是吗？我怎么听说当日公主府的郑嬷嬷去了冯府，你还跪了祠堂，令妹也被禁了足？长宁公主向来通情达理，不会无端为难臣下。这般敲打显然动了真怒，你竟还不知死活，反其道而行？”
人群中不知是谁起的头，骤然议论起来。
“看来这落水一事，另有猫腻啊。”
“可不是，要不是他犯错，公主怎么会派嬷嬷登门？他爹又怎会罚他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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