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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98章
即便关着窗，耳边依旧能听到凄厉绝望的声音。
他们只想活下去。
“狗东西，你出来！”陆小如仰天怒喊。
“你听到了，你听到他们在求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凡间的命运要掌控在神明手中！凡人生老病死，这一生极其短暂。”
“他们不会腾云驾雾，不会移山填海，更没有神明的无边寿元。”
“他们依靠着双手，面朝黄土背朝天才能活下去！”
“他们已经足够卑微，为什么还要这般折腾他们？”
“这不公平！”
“安逸享乐没有他们，三界崩塌却要拿凡人献祭，凭什么？！！”寒川就是想一步步逼死凡人！！
一环扣一环，天灾和善善这个人祸，他不配做神！
“他们是人，不是牛马！！”
少年无声的站在她身侧。
听着她的怒骂。
“你有没有听到哭声？有没有听到祈求？”
“你是天道，你应护佑众生，你听到了吗？”
“他们也是你的子民……”陆小如红着眼睛质问他。
少年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小如：“小如，你觉得不公，对吗？”
陆小如红着眼睛点头。
“凡人太弱了，狗都能踹两脚。”精怪想要来凡间分一杯羹，神界想要拿凡人献祭，凡人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这世间的好处，他们没占到一丝，但要他们承担责任。
“既然不公，就要推翻它啊。”天道抱起小如，打开窗……仰头看着满天星辰。
“小如，你还记得天道的使命吗？”
陆小如倏然一怔。
“天道不生不死，无法化形无法在三界行走。但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她声音闷闷的。
天道，没有情感，没有七情六欲，代表着极致的公允。
少年抱着小如，额头与额头相互触碰。
天道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在三界，这是所有人公认的事实。
但陆小如很久就知道，天道有意识。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
“是啊，我是天道，不能插手凡间太多事。”
“但你可以，小如。”他紧紧握着小如的手，一道力量注入小如手掌之中。
“小如，不要抵抗。接纳它，指引它……”她的掌心暖暖的，陆小如能感觉到磅礴的力量注入体内。
小如闭上眼睛，这一瞬间，她再次进入那等奇妙的境地。
她化作了万物。
她看到了东陵百姓在痛哭祈祷，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看到梵国沙弥彻夜诵经，为民祈福。
她看到西越圣女与皇帝十指相扣，担忧的站在城墙上，看着芸芸众生。
她看到了北昭。
官员正开仓放粮，百姓正井然有序的排队领取赈灾粮。
耳边还听到了北昭境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有男孩有女孩。
其中，那个原本叫招娣，后来叫玉珍的姑娘，正手握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坐在窗前。她的母亲在灯下纳鞋，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充满温馨。
她耳边又出现无数祈求，这一次，他们求得不是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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