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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84章 佛应该是说话算话的吧
谣言传到时安夏耳里,已有好几日了。她身子重,懒得理。
这几日尤其倦怠,连多走几步都觉得吃力,更别提费神去管那些闲言碎语。
她斜倚在软榻上,轻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懒懒地跟北茴说,“谣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淡了。无非是有人借机诋毁霜儿姐姐,说她用母亲的词作哗众取宠,为自己谋银钱和前程罢了。”
北茴一边替她捏着肿胀硬梆的小腿,一边道,“池姑娘听了恐怕又要从护国公府搬出来了。她最怕给人添麻烦。”
时安夏微微闭目,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我那舅母宝贝这个女儿得很,不会让她听见。就算听见了,也必不会再让她离开独自面对。”
她心里却清楚,这谣言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池霜虽性子坚韧,但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这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些。
但事情总有两面。或许大家对太子的亲事更有兴趣,渐渐就会转移风向,不是坏事。
毕竟北翼朝堂焕然一新,明德帝的后宫已没什么可惦记了。而皇子们也不会为了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太子监国日久,几无变数。
世家大族如今都盯着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个个都捏在手里等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此一来,《青青闲话》所带来的冲击反而渐小,在这些权力角逐中会渐渐平息。
时安夏本就没指望靠一本词集,能彻底撼动千年的礼教枷锁。她要的,不过是让这些文字像种子一样,散落在文人的书案上,流传在市井的闲谈中。
就像春雨润物,潜移默化地让愿意睁开眼睛的人,看见不一样的天地。
礼教从来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且它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
历史要向前走,总要懂得在变革与守旧之间找到平衡。
时安夏修长白晰的指尖抚过词集封面上“青青闲话”几个字,唯愿女子们“始信东风终化雨,人间处处是春晖”。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孟娘子和梁雁冰一前一后捧着药箱走了进来。
二人日常诊脉,调药,安神。
孟娘子上前,从药箱中取出丝帕覆在时安夏腕上,三指轻轻搭上腕脉。
她眉头微蹙,诊了片刻才问:“公主昨夜可是睡得不安稳?”
时安夏没答,北茴答了,“夫人整夜失眠。”
时安夏想了想,补充道,“许是白日睡多了,晚上才睡不着。可我白日又困,顶不住,坐在那里都能睡着。”
孟娘子道,“你白天要多走走,不能光躺着坐着。”
时安夏乖乖应下,“哦,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院子里喝风去。”
孟娘子原本严肃凝重的眼睛里终于溢了丝笑意,“你呀!”
梁雁冰又递了安神药瓶,特制的,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二人匆匆离开,走出院子才交谈起来。
“算起来该生产了,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梁雁冰忧心忡忡。
时安夏怀了多久,她就愁了多久。
往日信心满满的孟娘子,也是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你到我院里坐坐去,我和你细说。”
梁雁冰听得心头一沉,脚步更沉。
进了院子,孟娘子将侍候的婢女们全打发了出去。
梁雁冰瞧得更加心惊胆战,又见孟娘子磨蹭着给她倒水,便一把拉住她,“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别倒水了,我不渴。你快和我说说,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孟娘子坐在了桌对面。
梁雁冰心砰砰跳:“……”
没事你吓我!
但她知孟娘子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便仍是虚心请教,“公主到底怎么了?”
孟娘子默了一瞬,才道,“你还记得建安侯府主母生产时多凶险吗?”
梁雁冰一听,脸色煞白。
隔壁建安侯府主母魏采菱七月生产那日,当真是险象环生,差点就踏进了鬼门关,吓得满屋子人手忙脚乱。
孟娘子和梁雁冰都在场坐镇,还特意请了京城最有经验的几位稳婆助力。按理说,魏采菱那胎从怀上到临盆,都是她二人精心照料的,脉象一直平稳,不该出什么岔子。
可谁曾想,生产时魏采菱疼得几次昏死过去,全程撕心裂肺,血色浸透了整床锦被,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时,连最老练的稳婆都变了脸色。
孟娘子咬着牙,把压箱底的几味奇药都取了出来,才勉强保住母子平安。只是魏采菱到底伤了根基,至今还在卧床将养,连一丝风都吹不得。
梁雁冰想着这些,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公主自怀孕起就十分省心,想来应该不会……”
孟娘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些疲累,“时夫人孕期的脉象比公主现在还要平稳,我原以为日日为她推拿活血,必不会出险。哪曾想……”
仍旧险象横生。
她突然压低声音,将压在心底的事不吐不快,“那你知为何我要在时夫人生产当日,准备锁阳草和断魂花?”
要知锁阳草和断魂花其实都不是药,而是毒物啊!
当时梁雁冰还不理解孟娘子准备这些有什么用。后来魏采菱一直流血不止,死马当活马医,是孟娘子果断在药里加入了锁阳草和断魂花才捡回一条命。
梁雁冰几次问及孟娘子这事,都被对方含糊其辞略过了。今日却是主动提及,令得她心里惴惴不安。
孟娘子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其实早年不是大夫,而是跟着祖母学卜卦,帮人看手相。”
梁雁冰:“???”
孟娘子见她将信将疑,只得吐露自己的秘密,“我祖母是老家有名的神婆,一双眼睛能看透生死。我七岁那年,她指着村里一个新嫁娘说‘这丫头活不过三朝’,果然第三天就投了井。”
她当时觉得祖母很威风,就一心想跟祖母学。
梁雁冰却听得脊背发凉。
“我生来也有几分天赋,跟着祖母学了几年。”孟娘子苦笑,“可后来我就不想学了,也不想给人看命。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越学我越发现,我们不是在‘看’命,而是在‘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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