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7章 真正的惊恐
“齐天大圣！”
孙悟空一声暴喝，手中金箍棒轰然砸下。
血焰化作滔天巨浪，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妖异的赤红。
那些黑雾在血焰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千万只厉鬼在同时哀嚎。
但这一次，它们引以为傲的恐怖气息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弱点——业火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怨念，此刻却被孙悟空以无上妖力炼化，化作了对黑暗最为克制的神通。
“不……不要！”黑雾中传来绝望的哀求，“大圣饶命！我们愿意臣服！”
“臣服？”孙悟空咧嘴一笑，眼中血芒更盛，“老孙不需要什么臣服，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算计众生的东西，今天就该给老孙灰飞烟灭！”
金箍棒所过之处，黑雾如同纸灰般簌簌飘落。那些原本令人心悸的阴森气息，在血焰的炙烤下变得越来越淡薄。
突然，一道凄厉的笑声从黑雾深处传来：“孙悟空！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你终究逃不过天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分明已经被业火侵蚀，迟早会堕入魔道！”
这话似乎戳中了什么要害，孙悟空的动作微微一滞。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那些血色符文正在皮肤下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气。
“桀桀桀……”黑雾中的声音变得得意起来，“感受到了吗？那是业火在侵蚀你的本心。就算你能炼化它，终究也会被它改变本性。到时候，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孙悟空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放你娘的狗臭屁！”
他猛地扯开胸前的毛发，露出心口位置那个独特的“心”字烙印：“老孙的本心，就是要活出自己！管他什么天命业火，只要是老孙看不惯的，就该一棒子砸个稀巴烂！”
话音未落，那个“心”字烙印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与血色符文交相辉映。诡异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非但没有相互排斥，反而在孙悟空体内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这……这不可能！”黑雾中的声音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恐，“你竟然能让业火认主？！”
“没什么不可能的！”孙悟空手中金箍棒再次扬起，血焰与金光交织，“老孙就是老孙，就算堕入魔道，也是老孙自己选的路！”
金箍棒呼啸而下，血焰中竟然隐隐有了几分庄严之意，仿佛这原本代表着堕落的业火，在他手中也找到了另一种存在的意义。
“给老孙记住了！”他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什么天命，什么劫数，都是狗屁！老孙的路，永远都是老孙自己走出来的！”
轰！
金箍棒砸在黑雾中心，激起一圈圈血色涟漪。那些原本凝如实质的黑暗在这一击之下彻底崩溃，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飘零。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些破碎的黑雾碎片突然凝聚成一张狰狞的巨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孙悟空，你太天真了！”
巨脸张开血盆大口，竟将那些业火尽数吞噬。顷刻间，整片天空都被一种诡异的黑红色笼罩，仿佛末日降临。
“你以为炼化了业火就无敌了？”巨脸狞笑着，声音中充满讥讽，“这些业火本就是我们播撒在人间的种子，现在不过是回归本源罢了！”
孙悟空眉头一皱，只见那些被吞噬的业火竟在巨脸体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那是被业火吞噬的众生，此刻正发出凄厉的哀嚎。
“老孙管你什么本源不本源！”孙悟空怒喝一声，手中金箍棒再次暴涨，“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天地间的爷！”
然而这一次，当金箍棒砸向巨脸时，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巨脸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粘稠的黑红色液体。
“小心！”六耳猕猴突然从远处大喊，“那是业火精华，沾上就会被……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道液体已经淋在了孙悟空身上。顷刻间，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如同蚂蚁般在孙悟空皮肤上蔓延，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哈哈哈！”巨脸发出震天的狂笑，“让我看看，号称齐天的大圣，现在还能撑多久！”
孙悟空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每个毛孔钻入。那些符文仿佛有了生命，正在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血肉。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被这股力量同化，曾经坚定的信念开始变得模糊。
“老……老孙……”他艰难地握紧金箍棒，声音都变得沙哑，“老孙……绝不会……”
突然，他瞳孔一缩，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逐渐变成漆黑色，就像那些他一直在对抗的黑雾。而更令他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对这种转变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不好！”六耳猕猴脸色大变，“大圣的心性开始动摇了！”
孙悟空咬紧牙关，浑身肌肉暴起，青筋如蛇般蜿蜒。那些黑色符文在他身上游走，每一次流转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侵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神魂。
“老孙…老孙是谁？”他突然喃喃自语，目光开始涣散。那张狰狞的巨脸在他眼前扭曲变形，化作无数诡异的幻象。他看到自己站在灵山之巅，但这次不是在对抗，而是在朝拜；他看到自己俯视众生，不再是保护，而是在收割他们的信仰。
这感觉如此美妙，如此…正确。
“对，就是这样。”巨脸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本就应该属于我们。想想看，若是加入我们，你将拥有真正的力量，不必再在意那些蝼蚁般的凡人…”
“闭嘴！”六耳猕猴怒吼着冲上前，但立刻被一道黑雾抽飞，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孙悟空的手开始颤抖，金箍棒差点脱手而出。他的眼睛逐渐被黑雾侵蚀，原本明亮的金瞳正在被一层血色取代。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啼哭传入他耳中。
透过迷蒙的意识，他看到远处有个小女孩正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那是之前被业火吞噬的村庄里唯一的幸存者。女孩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期待。
“大圣…救救我们…”
这声呼唤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在孙悟空心上。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老孙…老孙是谁？”他又问了一遍，但这次语气变了，“老孙就是那个把如来佛祖的蒲团踩在脚下的齐天大圣！”
他强撑着抬起金箍棒，浑身的黑色符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跟老孙讲大道理？”他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老孙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神仙，但老孙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巨脸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它看到孙悟空身上的符文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那些原本漆黑的符文竟然开始泛起金光，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改写了一般。
“这不可能！”巨脸尖叫起来，“你怎么可能在业火侵蚀后还能保持清醒？！”
“不可能？”孙悟空狞笑着，浑身气势暴涨，“那老孙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做齐天大圣的意志！”
他手中金箍棒猛地暴涨，但这次棒身上不仅缠绕着血焰，更有一层耀眼的金光在流转。那些侵蚀他的符文竟然开始主动脱离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锁链缠绕在金箍棒上。
“这…这是什么？！”巨脸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