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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一等镇国将军府。
刘戗从爷爷的正院跑到了练武场——这可真是自己找到了挨打的地方, 但这会刘戗没觉得爷爷会真的打他。刘戗自小就得爷爷疼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
他和爷爷关系好。
刘老将军年轻时有两子一女, 都死了, 战死的夭折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人到中年得了个刘七谦, 请人算八字相看取的名字, 最后得了这么个名字,意思蒙混过底下阴差, 以为这小子排行第七, 前头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刘七谦长到大, 结婚生子, 几年了只有个刘戗。
刘家子嗣单薄, 都传是杀戮重造了杀孽。
说个题外话, 先前明和帝时,赵皇后还在,后宫和睦, 子嗣丰厚, 儿子女儿算下来十多人, 结果明和帝清算了赵家后, 自此后宫子嗣凋零,十年中再也没诞下过一个皇子皇女,那时候民间其实有传闻, 说明和帝仲谋开毒害发妻、冤杀忠臣满门, 天理不容, 遭了报应。
包括明和帝遇刺, 应证了遭报一说。
后巫州王反, 民间百姓说法纷纭,心里多是觉得巫州王反的有道理,氏族世家则是不轻易下场只是观看,恰当时机再站出来从龙之功。读书人多是尊正统,哪怕明和帝真冤杀了赵家,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就是这道理,巫州王不该对明和帝心生不满怨念的。
大概此理。
话说回来。
刘戗跑到练武场,气也不喘,一回头看到爷爷跑的慢了些,没追到他,爷爷腿有伤的,当即一个趔趄慢了下来。刘老爷子手持鞭子将孙子抓了个正着。
月色下,刘老将军摁着孙子在地上,鞭子举得高高的,“你仔细跟我说,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我跟你说刘戗。”
“刘家治军规矩你忘了吗?”
刘戗:“我没忘,军营内禁止狎-妓、饮酒、赌注,可我没在军营里,也没狎妓,我就是看了个戏。”
“你还委屈上了?你看戏,你要把戏子带回来?”刘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
刘戗跟爷爷好声好气说:“爷爷你不知道,小凌官挺可怜的,今日因为我和那几个臭流氓吵起来,害的小凌官跟人家赔罪,受了委屈,让那些臭男的白白占了便宜!”
“好好好,为了个小戏子跟其他人争风吃醋起来,你在盛都旁的没学好,才几天学会了马志儿子那一套。”刘老将军一松手,“趴那儿,脱了上衣。”
马志儿子说的是二哥。
他爹拜把子兄弟马志伯伯生的儿子。
刘戗啊了声,都没空辩驳二哥没带坏他,扭头不可置信问:“爷爷你真要打我啊?”
“军法处置,既然不是在军营里,在这将军府也不许,家中子弟没有这样的。”刘老将军面色铁青说。
刘戗一头雾水又难受,只是想挨了打那就能接小凌官回来当小厮的话,打就打吧,他害人家被轻薄了,还给许多福保证人尽管放他家。
于是热血正义上头的刘戗自己扒了外袍上衣,跪在地上。
刘老将军一看,臭小子真是昏了头了,才几岁就开始捧戏子了,竟然死不悔改,顿时扬起手里鞭子,啪的抽了一下,地上刘戗雪白的里衣立即一条血痕。
“知道错了没?”
刘戗硬骨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也是救人。
“我没错!”
老将军气得又是啪啪两鞭子,刘戗跪在地上被抽的往前俯身又硬挺回来,跪的直直的。刘老将军一看,鞭子沾着血,到底是不忍心,劝说:“你才多大,今个出去玩去看荤戏,回来还要往家里领人,你自己说,我抽错了没?”
“爷爷,我这是救人。”刘戗说完,差点要说‘我没错’。
旁边刘明赶紧打断了,说:“将军,不然仔细听小戗为何缘故,他是您看大的,仗义又单纯,或许是被外头那些戏子油嘴滑舌给诓骗了。”
“明叔,小凌官什么都没说,是许多福说要帮他赎身,只是赎完身小凌官没地方去,我说来咱家当个小厮。”刘戗道。他做的跟小凌官没关系,人家压根就没求他,什么油嘴滑舌啊,说的人家心机很重似得。
手持鞭子还在气头上的刘老将军,“等会,你说什么?”
刘戗又说了一遍。
刘明此时也听出来不对劲,“少爷诶,你回来怎么不早说清啊。”
“我说了啊,我一回来进院子见到爷爷就说了。”刘戗被冤枉了忙张口喊冤,他一进门一见人就说了。
后来许多福问刘戗见他爷爷第一句话说的是啥。
刘戗原话:爷爷我今天带他们看了荤戏,不好看,不过有个戏子小凌官能不能接回来放咱家。
许多福:……
恍恍惚惚。
千言万语最后一句话:你那三鞭子没白挨,下次学着点说话技巧。
刘戗就反过头问许多福那你怎么说的。
直喇喇说的许多福也沉默了。
啊啊啊啊,他不仅把刘戗变成了猪,可能和猪玩久了也被感染了。
最后许多福给两人如此单纯直白找到了借口,因为他们都很信任家中长辈。刘戗信任爷爷,他信任俩爹。
可惜刘戗挨了三鞭子,他什么都没挨!
俩爹好爱我,我好爱俩爹。臭屁小太子幸福的想。
就说此时,刘戗把话说了两遍,刘老将军和刘明都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刘老将军问:“许多福赎人?”
“对啊,不过他银子没带够,说回家问他爹要。”
刘明:……第一次见比小戗还莽的。
刘老将军一听,心里有点爽利,许小满那儿子要赎个戏子要钱要到老子那儿,刘戗这一比,好像不算什么。
自然有这种想法也是因为刘老将军知道误会了孙子,孙子不是狎-妓也没有乱搞男男关系念头,纯粹是救人。
刘明见状先扶小戗起来,赶紧给上药,至于找大夫也不用,这种鞭伤,府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他上药经验丰富,以前给刘七谦上,现在给小戗上,一回事。
回到了正院,堂屋灯火通明,刘戗裸着背让明叔给他撒药粉,嘶嘶的抽气,老将军其实有点后悔下重手,也心疼孙子,嘴上说:“你也是嘴硬,刚跪着不喊疼,现在知道疼了。”
“爷爷,你生大气,打我就打我,这点疼我们刘家男儿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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