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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百六十章 微薄线索
第三百六十章 微薄线索
“阿珍，你的牡丹绣的最好，从前你给我绣过许多衣裳，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王宁锦走到阿珍身边儿缓缓坐下。
阿珍身子僵了一瞬，看向王宁锦的目光不似方才那般畏惧警惕，似乎有些茫然。
“端淑，阿珍，你记得端淑吗？”
王宁锦伸手轻拍着阿珍的后背：“永王府的小郡主，你俩常在一块儿玩的……”
“端淑……郡主……王爷……王爷……”
阿珍低低地呢喃，眉心紧蹙u，蓦地阿珍屈膝环抱住自己退向床脚，拼命地摇起头。
“王爷，错了，郡主错了……错了……元太妃，错了……都错了！”
王宁锦眸光凝住，此刻阿珍明显戒备不安，她不敢轻易刺激阿珍，只得默不作声地听着阿珍颠三倒四地自语。
“谢太后，陛下错了……全都错了……”
“元太妃……黄嬷嬷……”
王宁锦瞳孔猝然缩起：“黄嬷嬷？阿珍，你说得可是父王的乳娘？”
听见“乳娘”二字，阿珍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儿似的，俏脸儿煞白，瞪着王宁锦猛地抱头尖叫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走开！你们走开！——”
“锦儿！”魏淑人闻声猛地推门而入，慌忙上前拉起王宁锦往后退了几步。
“阿珍的药一直照着上回你给留的方子抓的，近来甚少这样撕心裂肺地大叫，今儿个怕是又受了刺激了。”
“你若再想问点儿什么，也不忙在这一时，先缓一缓，四婶担心她发起性来伤了你。”
王宁锦满心都在阿珍那句“黄嬷嬷”上头，闻言思量片刻便先回了住处。
“姑娘，您可回来了！”
兰芝见着王宁锦，立马快步迎了上来。
“尘世子在屋中等您，奴婢先去给您烧水，今儿个劳顿了一日，一会儿洗洗好生歇下。”
王宁锦知她这是有意避开给自己与姬尘腾个说话儿的地方，点头应下便朝屋内走去。
“人瞧见了，可问出什么了？”
姬尘极为自然地拉过王宁锦的手，捏住她的肩膀将人摁住坐了下来。
王宁锦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
“阿珍神志不清，只反复念叨几句话，颠三倒四的，说得大约是元太妃，我父王，谢太后与我，都错了。”
言及此，王宁锦顿了顿，眉心微微蹙起。
“还提及了一位黄嬷嬷。”
“若我未记错，从我记事起，永王府便只有一位姓黄的嬷嬷，便是一手将父王带大的乳娘。”
“可黄嬷嬷在你离京的那年便因病身亡了，那时白大人尚未受人诬陷，阿珍也未被接到永王府，府中年长些的老人怕是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阿珍又是如何知道有这么一位黄嬷嬷的？”
姬尘沉吟片刻：“黄嬷嬷可还有家人在世？”
“有一双儿女，年岁与我父王相当，不过自黄嬷嬷离世后，他们便婉拒了我父王的心意，并未留在王府，说是返乡了。”
阿珍糊涂成这副模样仍旧念念不忘的一个名字，这后头藏着的事情绝不会简单，说来阿珍也不过是个与自己走得近些的绣女，若是仁庆帝欲谢太后瞧她不上，拖出去一刀砍了便是。
又何必将她身心折磨至此？阿珍受惊过度便会连连哀嚎“不知道”，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又是想从阿珍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黄嬷嬷的家乡在何处你可知道？”
“我听父王提起过，似乎是在沂州，回京后我便差人暗中去寻他们。”
姬尘摇了摇头：“此事耽搁太久，或许已经晚了。”
“阿珍的消息不会是凭空来的，她知道，那一定也还有其他人知道，再拖一日便多一分变数，你安心为魏四医治眼疾，沂州那边让青由去一趟。”
王宁锦按了按眉心：“给我四叔换的眼睛……”余下的话她没再问下去。
剜目换眼，剜的是须得是生人之目，活人之眼。
“那个人你也认识。”姬尘笑了笑：“盛文宥。”
曾经煊赫一时的皇商盛家，因私下豢养杀手触怒仁庆帝，落得个举族尽诛的下场。
盛文宥，盛家唯一的漏网之鱼，盛四爷。
“他回京了？”王宁锦扬了扬眉。
盛家衰落，盛文宥如过街老鼠仓皇逃往北狄，当初叶远说予王宁锦听时，还咂舌赞了一句“盛四爷好心计”。
若他留在大梁，官府、王家、姬王府、辅国公府围追堵截，终有在劫难逃的一日。
倒不如豁得一身剐，逃到蛮夷之地。
北狄，可有一位王宁锦的故人在。当初被迫嫁入北狄的荣安郡主，如今的北狄王妃。
若能借她之手东山再起，焉知不能卷土重来报盛家满门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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