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绝望(1/1)

首发：~第四百一十章绝望

那些人把她关进了废宅的一间破旧房间里，铁门“哐当”一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希望。

这些歹徒随后命令刘福负责看守程夫人，并想方设法拿到她手里的那份重要证明文件，似乎只要得到这份东西，他们的目的就能实现。

刘福站在房间门口，内心复杂得如同一团乱麻。

他既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程夫人关于那份凭证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图。

犹豫再三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摸索着走进房间。

房间里昏暗潮湿，仅剩的一丝光亮从破烂的窗帘缝隙中渗进来，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阴冷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替程夫人遮挡住暴露的身体，尽量减少她的尴尬与痛苦。

他不停地喃喃自语，表达着自己的后悔与愧疚：“我真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当初答应参与这件事，只是为了挣钱给母亲治病，也为了能给自己找个媳妇儿过日子。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程老爷，更别提害死你们一家！我从来没打算让你们母女受到任何威胁啊……”

程夫人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深凹陷，唇瓣干裂泛白。

她的嗓子早已因为长时间的喊叫和哭泣变得沙哑不堪，甚至连发出声音都需要用尽全力。

她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向刘福，眼中流露出无助的哀求。

“求你了，给我找点药吧，”她的语气低沉而虚弱，“我全身都在疼，真的受不了了……”

话语未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便让她停顿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此时的程夫人，情况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

长期的折磨使她的身体严重受损，连简单的挪动都无法完成。

而刘福在帮她处理伤口时，即使已经万分小心，但无论是敷药还是触碰皮肤，她仍然会发出压抑的呻吟声，好像稍一接触便会带来火烧般的疼痛。

刘福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每一次听到程夫人的痛呼，他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顿住，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下去。

直到某个瞬间，程夫人忽然轻笑了一声，尽管笑声里充满了苦涩，但她还是缓缓说道：“你不用一直闭着眼睛……看着我，其实也没关系。”

那一刻，刘福怔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光彩照人的女子。

如今的她瘫软在床上，瘦削的身形和憔悴的面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只能勉强看出一点模糊的轮廓。

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膀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原本明亮的双眸已然黯淡无神。

眼前的景象，跟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天是在一家旅店，她是作为贵客前来的，风姿卓越、气质非凡，犹如盛开的牡丹，令人忍不住侧目欣赏。

后来，她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么温柔幸福，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可如今，那个高贵端庄的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饱受摧残的可怜形象。

或许正是因为目睹了这种巨大的变化，刘福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翻涌。

一方面是对程夫人现状的深深同情，另一方面，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歉意笼罩着他。

也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刘福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心中竟对这位命运多舛的女子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情感。

这情感掺杂着怜惜、敬佩以及无法释怀的责任，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底扎根，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七天后，那些人再一次出现在村子的入口。

他们打着拿回那个证件的旗号，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真正目的并没有变，依旧是想要欺负程夫人。

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刘福依然站在外面，默默守候着。

他的耳朵紧贴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试图听清里面发生的一切。

随着时间推移，屋内的声音越发刺耳，每一声响动都像是刀刃划过他的心，使他感到难以承受。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了。

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每一次给程夫人换药，刘福都能从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中感受到她的痛苦与无助。

而今天，当刘福小心翼翼地揭开伤口上的布条时，程夫人突然情绪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她哽咽着问道：“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可不可以让我解脱？我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说完这句话，她深深低下头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对不起我的丈夫，也对不起我的女儿。我宁可死了也不愿这样活下去，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

面对程夫人的请求，刘福沉默良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知道程夫人已经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他并非不想救她，只是现实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选择帮助程夫人逃离，那么整个刘氏家族都会因此付出代价。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村庄周围每个进出口都有人监视，这些看守的人都是族长安排的手下，日夜轮流值守，根本不给人任何机会逃脱。

对于程夫人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来说，要想突破重重防线逃出升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即便侥幸离开了村子，那之后该怎么办呢？

他们该如何面对族长以及其他村民的目光？

要知道，这个村子虽然偏远贫瘠，但却是刘氏一族赖以生存的根本。

几代人辛勤耕耘才换来如今的局面，一旦触怒了族长或者打破了村规民情，整个家族可能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刘福犹豫不定的时候，程夫人伸出手拉住了他。

尽管动作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坚定。

“刘福，”她低声说道，“我们程家在银庄存了许多银两。那些存款足以为你提供新生活的基础。”

说到这里，她稍作停顿，目光复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