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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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快醒醒！”

一声声窸窸窣窣的叫喊声将沉睡从睡梦中唤醒，这一晚沉睡居然睡得格外熟，就连周遭的风吹草动都未能察觉到，也好在这一夜无事发生。

睁开眼的那一刻，沉睡才发现那只名叫福生的大灰老鼠正蹲在自己身边，眨巴着豆大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你还活着呀！”

“全都是托老爷的福，小的我苟活下来了，吱吱嘻嘻嘻嘻！”

这只大灰老鼠福生搓了搓小爪子又给自己顺了顺毛。

沉睡倒也没再多说什么，醒来时能看到这小家伙也让自己安心了不少。别看跟这小东西相处没多久，但怎么看他都带着几分亲切，沉睡也打心底里不希望这小家伙因为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小的我刚从管道里逃出去，大楼就倒塌了。我本来还担心老爷你有没有逃出来，在看到老爷逃出来后便松了口气。但老爷和另一个人类的战斗，小的我实在是不敢靠近，你们人类打起架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说着，福生坐到一块砖头上，两只小短腿荡呀荡的自顾自讲了起来。

“小的我有听到你们的对话，老爷你好像也是什么大人物咧，我就说我没看走眼。老爷你现在看着落魄，但这绝对不是路的尽头，你未来必成人中龙凤。”

“哎，说起来十弑君是我过去朋友的梦想呢，但如今却没有机会实现了。”沉睡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老爷莫叹气，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自我会思考起，我就发现：如果事事如意就等于事事不如意，从混乱和无序中寻找规律才能让有限的生命变得充实，乐趣十足。如果从一开始，事事都规律起来，那又与混乱有何区别。”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很少有人类能活的如你这般通透了。”沉睡不由得感慨道。

“我时常也在想，如果我像那些不会说话的老鼠一样，每天狗狗祟祟的活着，能思考的事情就只有如何生存，连思考痛苦和悲伤的能力都没有，那究竟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呢。”

“芸芸万物，众生皆苦。”

“老爷，倘若真是众生皆苦，那么生命的意义是来这个世界受苦的吗？”福生的话一时间让沉睡无言以对起来。“我作为一只老鼠，所能看到的人生几乎都是仰视的。在我看来，生命都各有各的幸福，对于更多人来说，苦难可能仅仅只是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或长或短。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既有苦又有甜，而衡量苦与甜的标尺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这把标尺的长短因人而不同。我不止一次在思考生命的意义为何，然后我觉得生命的意义恐怕就是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据！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人类，不用只通过繁衍的手段就能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沉睡静静地看着这只大灰老鼠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自己关于人生的看法，并对他的话若有所思。

福生也是第一次可以推心置腹的向一个人去述说自己内心所想。作为老鼠，他是孤独的。他没有办法和同为老鼠的同类们去沟通交流，那些老鼠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曾经，他也试图和人类交流，但人类在见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将他杀死。

喋喋不休的说了良久，可末了福生却一脸抱歉的看着沉睡。

“老爷，能和你说这么多话真的很开心。但是我得离开你了，因为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详之气。您的恩情，小的我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您的。但您身上这股不详之气却让我本能的想要离开您，就好像我在您身边多呆一秒就会有什么来要了我的命似得。这种感觉属实让小的我过意不去。”

“福生，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身上有带来厄运的诅咒，你离我远点是好事。”沉睡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但福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没落。

“小的我要提醒老爷一句，我刚见到你就知道你身上的诅咒。但今天的老爷给我的感觉却格外的不一样，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但就觉得老爷你今天很不对劲，让我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一种想要远离您的冲动。老爷您还是要多多关注这件事重视起来，我们啮齿动物的直觉是很敏锐的，老爷你一定要多保重呀！”

说完这番话，福生不知从哪里抱来一罐啤酒放在沉睡的身旁。随后，沉睡也从包里掏出雷斯买给自己的香肠丢给福生。

福生抱起香肠冲着沉睡鞠了个躬，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不祥的气息啊！”沉睡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一点也说不上来。更加没能察觉到自己脖颈处昨晚上被叮咬的痕迹。

这些天的疲惫和知晓自己被龙迹悬赏通缉的事情早已让他焦头烂额，自己身上的诅咒又不知道该如何剥离。沉睡仰天长叹一口气，福生那些推心置腹的话又一遍遍浮现在耳边。随后，他坐到了天台上。

低着头看向远方车水马龙的街市，沉睡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仿佛这一切尘世的喧嚣都与自己无关。芸芸万物，可这一切的安逸和美好又都不属于自己。

从包里掏出一袋被压扁的面包，咬上几口突然升起一种莫名舒心的感觉，这算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吃的比较安心的一顿饭了吧！

‘呲’的一声，叩开福生送给自己的这罐啤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沉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被酒精安慰的一天。

可他刚喝完啤酒，左臂竟像是触了电一般产生酥麻的感觉，他的左手不听使唤主动松开，那罐啤酒应声落地，所剩不多的酒水淌了一地。

在沉睡的体内，正在悄然的进行着一场不亚于飓风席卷的变化。

昨晚那只叮咬沉睡的虫子在他的体内产下一枚卵，这枚卵顺着血管一直流到他的心脏，一只黑色的虫子从卵中孵化出来，寄宿在他的心脏之中。由于七窍玲珑心的特质，这只虫子的发育速度极快，仅是半天时间便发育成熟，开始不断地繁殖产卵。

恐怖的是，沉睡体内的细胞都开始发生变化起来，而这一切本人目前还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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