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消凝，闲却满地残红(1/2)

首发：~第13章 自消凝，闲却满地残红

王屠户望向坐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汉源，刚好，汉源也正抬头望向他，两两相望，汉源先收回目光，先低头。

王屠户对汉源严肃的说道，“汉源，我要把我女儿嫁给你，你娶了她吧！”

毫无防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汉源显然觉得自己是听错了，错愕的盯着王屠户，似乎在等他再说一遍，好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王屠户看懂了汉源的疑惑，对着他，又一字一句的重新说了一遍，“是的，你没有听没错，我要把我女儿王盼盼嫁给你，你愿意娶她吗？”

这回汉源算是听清楚了，王屠户前后两次说的是同一句话，要把女儿王盼盼嫁给他，听是听明白了，但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可以，是不行的，但回答不可以，行吗？

这是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也不敢想的问题，自己什么都没有，还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娶王盼盼这个千金大小姐呢？

“汉源你给我听着，我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我只要你这个人”，王屠户依然很严肃的说道。

汉源呆呆的盯着王屠户，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王屠户见汉源没有回答，没有商量余地的说道，“我要你入赘我王家，当我的上门女婿！”“你到底愿不愿意呀？”“这还需要想吗？换成别人，这都是巴不得的事呢！”

王屠户见汉源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气得暴跳如雷，忍不住站起来大步走到汉源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倒是说话呀”“难道你嫌我女儿配不上你？”“”

至于王屠户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汉源是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唯有那句“我要你入赘我王家，当我的上门女婿！”，瞬间让汉源惊醒过来，小时候被欺负了又不无为力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如今的情形很相似，让他有一种生生被欺负的感觉，但又无力还手。

那个时候，爹爹 、二娘常常就是以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和他说话，不容他有任何反驳，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后来，弟弟元丰，甚至二娘的丫鬟香儿都是这么和他说话的，他也不会反抗，也不会和他们说话，但越是不说话，他们就越欺负他。

但那个时候小，受了欺负他是可以哭的，但哭，他也会趁没有人在的时候，自己躲起来悄悄的哭，现在，为什么要哭呢，可以不同意呀！

如今的情势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王屠户的话没有半点可以转还的余地，是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上门女婿感觉他是做定了一样。

但这次的心情却与小时候大不相同，自从和小白在屋前空坝子里表白心迹之后，他心里是不可能有别人的，也是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的，他铁了心要一生一世保护小白，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件事情，无论王家如何威逼利诱，他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为了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汉源没有任何犹豫，决绝的“嗖”的一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上首的王屠户和聂氏鞠了一躬，说道，“谢谢老爷和夫人的好意，我是不会娶小姐的！”，说完这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站住！”，本来已退回上首坐着的王屠户，端坐着正等着汉源答应呢，哪知等来的却是这句话，很生气，“忽”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大声的吼道。

聂氏见他站了起来，也赶紧跟着站了一起，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汉源，又看向王屠户，她依然不知道王屠户为什么非要把女儿嫁给眼前这个穷小子，也没明白，这个穷小子为什么不肯娶她的女儿，论家世，论模样，论年龄，女儿王盼盼没有哪一样配不上他呀，反倒是他，一个孤儿、一无所有，凭什么不娶王家的女儿呀？

见王屠户那般生气的样子，她知道这个事王屠户是一定要办成的，这么多年了，虽然生活多有不睦，但她还是了解他的，但凡他认定的事，费尽心机就一定得办成。

因为林娇儿和小炎的事，好几年了，王屠户一直都没有原谅她，哪怕她再尽心尽力的替他在老夫人床前尽孝，打理祖传肉铺的生意，他都一直冷如冰霜，几乎再不踏进她的东院一步，一直住在林娇儿的西院，好像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林娇二和小炎还活着一样，至少活在他心里。

这本来也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可他没有必要这样刺激她吧，她知道他对她的真实想法，不是真的想要她再为王家添男丁，而是想要与她和离，要休了她，只是看在隅家镇聂氏家大业大的份上不敢造次，才一直没有说出口来，更没有付诸行动。

所以，她对他是心存讨好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她都顺着他，有些时候，她还积极主动的为他出谋划策，助他事成。

这不，她见汉源那个样子，肯定是不愿意，于是，她轻轻地扯了扯王屠户的袖子，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看样子王屠户没有开始那么生气，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汉源一直站在门口处没有出去，也没有要坐回来的意思，是背对着那两位的。

聂氏走上前来，拍了拍汉源肩头，说道，“汉源，咱们一时不做娶不娶的决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看我们王家到底对你怎么样，对桑婆婆怎么样，要不，你回去好好和她商量商量，听听她怎么说，可好？”

说完这话，就往外推汉源走。

悄悄躲在东院里间的王盼盼紧紧的盯着被推出门的汉源，因为害羞，她没有出来见汉源，不太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具体对话内容，但看到汉源巴不得离开的样子，她很是生气。

对着他的背影，王盼盼心里暗暗嘀咕道，“死汉源，我一定要嫁给你，你敢不娶我！”

汉源也不没有停留，快速的出了圆拱门，穿过假山，穿过回廊，跑过两个大花园，跨出大门的那一瞬间，他才大口大口的喘上气来。

难怪一直以来自己在王家处境都比其他伙计好，哪怕是被叫进内院打扫的机会都比别人多，王屠户对自己还不算过分，王盼盼也总是特别的欺负自己，原来如此！

他不再多想，只想快点回家，快点见到小白，回家的路，他几乎是用狂奔的方式完成的，小院里，花正浓、饭正香。

小空坝子里，小白背对着草垛站，正弯着腰在试用新搭起的烤鱼架子，架子上，几条小鱼烤得正冒香气，听到汉源回来的声响，小白直起身来，扑上去就拉着他的手，兴奋的说道 ，“来，尝尝我烤的鱼，看香不香！”，边说边把已经烤好的鱼给到汉源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汉源的神情。

为不扫她的兴，汉源满脸马上堆满了笑意，接过烤鱼来尝了一口，马上夸赞道，“嗯，好吃，真的好好吃呀！”

心思细腻的小白听出来了不对，感觉他说得有点言不由衷，语气也没有了平时的轻松愉快，马上转头看向他，他赶忙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小白转到他面前，双眼盈盈的看着他，这是汉源最怕害，最怜爱，也最不忍心见到的眼神，每每这样，汉源就会立刻卸下所有防备，完全投降。

见逃不过去，汉源不得不把王屠户逼迫他的事情全盘托出。

悄悄的听着，小白的脸从红到白、从白到黑、从黑到青紫，最后没忍住，说道，“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呢？太欺负人了！”

汉源见小白真生气了，语气坚决的说道，“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娶她的。”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你呢？”，小白低低垂着双眸，难过的说道。

没等汉源回答，草垛门外传来了桑婆婆的说话声，“我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这也是整个事件的最好解释！”。

突然传来桑婆婆的声音，汉源和小白都吓了一跳，小白还准备闪躲，被汉源一把抓住了手，没来得及。

桑婆婆已进来了，汉源看到她见到小白没有吃惊，仿佛早就见过一般，显得有点心虚，小白开始还有点机警，但稍稍一会儿，就放松开来，只是站在汉源背后看着桑婆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