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上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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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毕竟年纪小，执拗些，且让他试试吧。”这样对慧心道，缚秋将手上包袱交给慧心，留了一碟绿豆糕。

“我把这个交到阿哥手上，叫阿哥知道娘娘记挂着他才是。”

慧心点了点头，去另一侧收拾了，缚秋则悄悄进了被装饰成书房的东稍间。

还没走近，弘暄已经睁开了眼，见是缚秋，他眼中流露出欢喜之色，“缚秋姑姑额娘没有来吗？”

缚秋温声细语道，“这次是养心殿给您送了东西来，娘娘叫奴婢跟来送些东西，上个月底才来的，娘娘怎么也得要到下个月才行。这是娘娘亲自下厨做的绿豆糕。”

弘暄有些失落，很快又振作了起来，“额娘最爱尝试慧心做的新菜式，如今都自己下厨了嘛？”

缚秋捂嘴一笑，“是呀，这是娘娘专门练了半个月的手艺。”

“果真？”弘暄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拿了一块，犹豫了一下，从一旁锦盒取出一支素银的簪子戳了一点，见一切如常才继续下口。

缚秋旁观着，暗自点头。

只见弘暄嚼巴嚼巴，奇怪道：“额娘是不是忘了放糖了？”

缚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娘娘说您最噬甜，若还是跟从前一般，到换牙的年纪牙齿要掉光了，专门减去了一半的白糖，您怎么说没有放糖呢？”

弘暄皱着张小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天天吃甜的好吧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接着，缚秋又询问了日常生活，弘暄一一答了。

一刻钟的时间一到，缚秋便同小厦子一同往回走了，一路上小厦子几乎不间断的说着江如吟的好话，缚秋心里有了猜测。

将和弘暄的话都一一转告给江如吟，主仆俩笑成一团，说话间锁春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皇上将祺答应禁足一月，带了何官女子回养心殿！”

江如吟兴趣盎然的颔首，“说吧。”

锁春神神秘秘的凑近过来，“从四日前开始，何官女子便不惧寒风，日日穿着甄氏的旧衣裳在御花园荡秋千，昨个被祺答应撞见了还遭了辱骂，何官女子鼻涕都冻出来了硬是没有还嘴，奴婢就觉得有事儿，今儿又去看了，果然！”

“她今天又去了，又被祺答应撞见了，不过这次还有皇上，皇上斥责了祺答应，禁足一个月。何官女子也随着皇上回了养心殿。”

几人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浣碧的受宠而口出妄言，只感慨着：果然主位越满，底下人越拼命啊。

江如吟懒懒歪在榻上，心里盘算着，果郡王离京已有半个月，甄嬛也该行动起来了。

夜里，浣碧离宫养心殿时还穿着白日里那身衣裳，打了个寒颤，她心里越发愤恨起来。恨是一回事，该利用还得利用。浣碧再次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把甄嬛的旧衣服再收几件出来。想到皇帝为自己训斥祺答应的伟岸身影，浣碧又忍不住有些小雀跃，已经想到了日后自己身怀龙裔时祺答应卑躬屈膝的模样了。

众所周知，乐极易生悲。

第二日浣碧发起了热来。

皇帝送了些补品过去，心里想着出宫转转。说走就走，皇帝带了些补品往怡亲王府去了。

苏培盛在门外守了大半个时辰，看着一片寂寥的怡亲王府默默叹气。

皇帝出来的时候都好像被暮气熏陶了一般苍老了许多。

“皇上，这时候街上热闹的很。”苏培盛小心翼翼道。

皇帝环顾四周，有些不是滋味，“回宫后你去挑些东西、不，朕亲自挑些东西给十三弟你明天亲自送来。”

“喳！”见皇帝没有反驳，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将皇帝往热热闹闹的戏台子前引。

不巧的是戏台子上演得是一出兄弟和睦阖家团圆的情景，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培盛只觉冷风呼啸的同时额头冷汗直冒。

咽了口唾沫，“爷，街上冷，要不咱们回去吧。”

皇帝黑黝黝的瞳孔叫人看不出情绪，良久才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养心殿灯火通明，

皇帝伏案笔耕不辍，苏培盛站在万里山河的屏风后暗自着急。小冬子靠在暖炉边酣睡被小厦子暗掐了一把，正懵着呢。

“师傅，后宫有擅歌舞者不在少数，可能为皇上解乏？”小厦子建议道。

苏培盛摆手，“皇上的心思不在这儿，再说了，擅自找人给皇上解乏，你是绕的过皇后还是绕的过贵妃？”

小厦子挠了挠头。

苏培盛哼哼道：“小子还是太嫩了。”

“师傅说的是，不然怎么当您徒弟，还是徒弟学的不到家。”小厦子夸张的行了个大礼。

“行了行了，去给皇上换茶水吧。”苏培盛坐回了榻上，也悠哉的开始品茶。

殿内灯火明亮，小厦子眼中亮光闪烁。

二月四日，山路崎岖，天空下起了灰蒙蒙小雨。

明窗绸缎飘扬，被点点细线穿过留下粒粒濡湿的痕迹。

苏培盛撑着伞在皇帝后头跟着，甘露寺的女尼没有得到消息，骤然看见皇帝惊慌失措。

“怎么办啊，那莫愁咱们都好久没有消息了。”一女尼拉紧了静白的胳膊。

静白也是忧心忡忡，没好气的甩开了她的手，“怎么办怎么办，天天怎么办，当日是找住持啊！”

这样呵斥了句，静白目光紧随着皇帝，快步绕到大殿后头去了。

没有心思搭理几个姑子，皇帝径直上了香，隐在漆柱后看了会来来往往的人群。

或眼尾泛红的少女，或三五成群的妇人或结伴而来的商贾，或嘻嘻哈哈入殿内后又归于安静的孩童。

众生百态一幕一幕的呈现在眼前，皇帝神情恍惚。

室外雨声淅淅沥沥渐渐归于平静。

“爷，该回去了。”苏培盛在皇帝身后的暗处出声。

“走吧。”

苏培盛听见皇帝轻声的叹息了一声。

春寒仍未散尽，檐角的雨滴，似断了线的珠子，接连坠落，在地面的水洼中溅起微小的水花。

寺前的古柏，被雨水洗去尘埃，愈发显得苍劲葱郁，枝叶间晶莹的水珠，微风拂过，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