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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百二十七章 坦白
距那日谢鸾看宅子回来已过去了五日，这五日敬国公府难得的风平浪静。
然而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国公府众人各怀心思，最难捱的就是许氏，其次便是谢老夫人。
谢崇山无暇顾及府上的事，一直在外寻找所谓的“灵丹妙药”。
近日他无意间打探到赵家与南疆有接触，误打误撞得知南疆有一种秘术可医男子身上的隐疾，当即借着查探赵家动静的由头动身前往南疆。
谢栩捋着短须一脸欣慰，好在长子肯上进，庶子谢云也在朝中初露头角，至于谢君泽的动向，早就被他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只是苦了谢老夫人，一面盯着谢鸾这边的动静，一面派人暗中寻找谢君泽，同时还要操心府中大大小小琐事。
谢栩新进门的两个外室，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能折腾。
一连数日过去，秋瞑居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眼看着皇子选妃之日在即，谢老夫人终于耐不住了，一早就把许氏叫了来。
那日周妈妈平安无事回来，谢鸾也像没事儿人似的回了府上，原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高低要闹一场，谢老夫人甚至已经想好了安抚的对策，却不想谢鸾回来后一声不吭，次日照常来向请老夫人请安。
这可把周妈妈搞纳闷了，大姑娘这个态度，莫非大姑娘不信她说的话？还是像老夫人先前猜测的——
大姑娘舍不得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不愿再回去做村姑，所以故意装傻？
谢鸾回来后的反应，是谢老夫人和许氏都没有想到的。
于谢老夫人而言，谢鸾肯这么想当然最好，就怕她在心里憋了什么大招，做出什么对谢家不利的事。
许氏眼皮跳个不停，这几日她在谢鸾面前扮着好母亲的形象，每每都被谢鸾整的苦不堪言。
今日谢老夫人叫她来，她立马说道：“我看呐，倒不如把鸾丫头叫过来，大家摊开了说，看看她到底是装傻充愣还是另有盘算，那丫头能忍，我可忍不了了。”
许氏不说，谢老夫人也正有此意，趁周妈妈去秋暝居请谢鸾未回，端起茶盏瞥了眼许氏，“待会儿鸾丫头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许氏咽下不平，呐呐道：“我晓的的。”
—
“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周妈妈挑起帘栊，侧身领谢鸾进来。
谢鸾看了眼许氏，又看了眼谢老夫人，神色不变唤了声“祖母”。
许氏和谢老夫人同时一愣，垂下眼睑视线交汇，许氏开口说道：“今日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谢鸾掀了下眼皮，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对上谢鸾的目光，许氏顿时就有些心许，觑了眼谢老夫人，勉强按耐住心中那股异样，缓声说道：“这些日子我和你祖母一直等着你来问，倒忘了你这孩子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压在心里，我们不开这个口，你怕是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谢老夫人抬了下手腕，许氏眸光一闪，迅速回目光。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细，那日周妈妈该说的都说过了。
“当年我生下的是一个死胎，你是我命秋菊从难民群中抱来的。”
谢鸾霍然抬眸。
谢老夫人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你回来的这几个月，我是把你当亲孙女儿看待，哪曾想……”说着便动容地哭了起来，看着谢鸾的眼神，又是不忍又是复杂。
周妈妈接到示意，配合着哭道：“老夫人对大姑娘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大姑娘并非国公爷的血脉，大姑娘能到府上，成为老夫人您的孙女儿，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上方主仆两哭得一个比一个动情，谢鸾上一世以及刚回来那会儿，就是被谢老夫人这副慈悲面孔骗了去。
那时她真的以为整个国公府，只有谢老夫人是真心疼她的。
如今再看谢老夫人这张脸孔，怎么瞧着怎么狰狞。
下面表情最精彩的还是许氏。
她一面恨谢老夫人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不惜歪曲事实把她推了出去，一面又痛恨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谢老夫人的摆布。
谢老夫人哭过一场便忍不住去看谢鸾的反应，做出挣扎许久不得已说出口的样子，“孩子，当年谢家将你抱来又将你弄丢，是谢家对不住你，好在十二年后把你找回来，让祖母有补偿你的机会，你……可恨谢家？”
谢老夫人话落，屋里仅剩的两人都看向了谢鸾。
谢鸾轻哂一声，也不知是嘲弄还是悲哀。
一时间许氏和周妈妈心绪飞转，都拿不准谢鸾的心思。
她到底是信了自己的身世，还是故作不知？
就在屋里几人等得焦灼之时，谢鸾面无表情，“祖母说的这些，先前周妈妈都说过了，过了这么些天，祖母不来问我，我还以为周妈妈同我说笑呢。”
此话一落，谢老夫人等人表情各异。
乍然得知自己并非谢家所生，最震惊的不应该是谢鸾吗？
怎么说的好像他们更心虚似的。
谢老夫人掩下脸上异样，“我和你母亲一直想寻个机会同你说清楚，就怕你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眼看着就要到皇子选妃的日子了……”
不就是怕她搅了皇子选妃么？事已至此还在演戏，谢鸾扯唇冷笑，“我并非敬国公府的血脉，祖母推我出去选妃，那可是欺君。”
她口中“欺君”二字一落地，谢老夫人和许氏皆是瞳孔一震。
许氏咽了口唾沫，忙道：“这怎么能算是欺君，只要你不说，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敬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谢老夫人点头，“你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岂能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遑谈与皇子成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试探之意。
无非是叫她要惜福，谢家收养她一场，她该学会感恩戴德。
谢鸾在心里数了数，满打满算，十五年来，她在谢家只过了三年零四个月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那年母亲命人把我抱来谢家，那我的亲生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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