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九十节
她也想要这么一座房子，大约世人都有和她一样的相反。面对清风明月，每天躺在院子里打盹就成，秦小雨突然觉得自己很俗。
明医生好像很理解她的心情，即便她没有开口：“努力奋斗二十年，说不定你也能有。或者直接把神醉换了这个房子，我觉得李家一定很乐意。”
秦小雨默默的白了他一眼。
李崇、李道、夏家姐妹走在他们前方，领着他们踏进李家大门。
进门一瞧，好家伙，外面古朴端庄，里面曲径通幽，秦小雨深吸一口气，满心陶醉，感觉自己快要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走在她身旁的林冉掩面而笑，平日里看她总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今天这表现倒是真实可爱多了。
没走多久，四人就被李家人带进一个大厅，应是李家离正门最近的客厅了。就和古装片一样，高高的木制门槛，两边的立杆上还挂这对联，正上方一块匾额，写着“长安”。
才抬了一只脚，招呼声就传来：“欢迎，欢迎，贵客终于到了。”
声如洪钟，令秦小雨为之一振，能这么说话的，想必是在李家有地位的人士了。
两边各有一排太师椅，左右各五张，大厅最里面，正中央也横放了两张，不过可以看出规格稍大，材质也是上乘红木，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分别一左一右坐在其中。
“来来，客人请上座。”左边一个人正“热情”的招手，听声音恰是刚才远远就和他们打招呼的人。
秦小雨等人相视一番，也不讲究什么礼貌，在左面竖排着的椅子里各自随机挑了一张坐下。
“李崇，你们也坐吧，站着多难看，一路上你们也累了。”见客人坐下后，他又看向李崇。
“是。”李崇答应着，分别指了一下座上二人：“和你们说话的是我二伯，右边这位是我大伯，也是李家的当家人。”
“原来两位就是李家的大家长。”秦小雨故作惊讶：“也是老前辈了。”
“不敢当。”一路没怎么说话的当家人这才第一次开口，他和自己的兄弟长的就六七成相似，看年龄大概是六十左右。两人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惹眼处，只是骨子里还是透露出别样的精气神，没有任何萎靡感。
“大家都叫我李一伯，你们也这么称呼就行了。”
“我就叫李二伯。”一旁的人赶紧补充。
室内乍看之下和和气气，可难免暗潮涌动。
秦小雨是个爱挑明的：“两位老前辈，今日既然已经到了李家，也不需在讲究什么客套。两位不如直接说说吧，在李家究竟有多少陷阱在等着我？”
“哈哈哈。”李一伯大笑三声，只差没捋捋胡子：“来客问的如此明白，也是件好事。”
他微微停顿两秒：“想必之前李崇已经将李家的意思转达了，就是那么回事，两天，你在李家住两天，两天以后还能走出李家大门，又或者是两天之内你能全身而退，都算你胜……不过……在李家究竟会发生什么，不是我想保密，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秦小雨本来也没妄想能从李家人嘴里听到全部实话，点头：“好说，只是我如果确定李家能说话算话？毕竟现在我与同伴已经踏入李家大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的确，”李一伯望着他，表面上看不出情绪：“要说只靠李家的名声保证是单薄了点，不过请放心，马上我会给出足够的证明的。你们远道而来，今日便作为休息日给你们养精神，两日之约就从明天开始算起。”
说完，他也没给秦小雨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自作主张吩咐李崇将他们带去客房。李道、夏家姐妹也随即各自去寻自己的住处了。
“看到了吗，她带的帮手？”待闲杂人等都走光后，李一伯靠在椅背上，闷声问。
“高个子的愣头青，应该是探子最近打听来的秦家儿子。那个女学生，要是我记得没错，应是叫林冉的，”李二伯端起手边一盏茶，浅啜两口：“倒是个动不得的人物。”
“哼，年纪轻轻，想得却也周到，有这么个人挡着，确实方便，不过无妨，我们总能找到错漏。”李一伯在位子上闭起了眼，随着年纪增长，眼睛愈发干涩了：“还剩下那个医生，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背景，能在李家眼线下藏得这么深，恐怕是最难对付的。”
“现在家里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看各自的运道了。”李二伯说：“关于这群人要的保证，明天怎么办。”
李二伯虽然地位高，但终级决定权总是在当家人的手中。
李一伯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两道狠厉的精光：“我要下索命帖。”
“什么？”李二伯大惊失色，连手中的茶杯也不禁晃荡了两下。
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民间传说中，一个人若是到了死期，就会有来自地府的勾魂使者来索你性命。
“索命帖”正是暗合此意。只是用着索命贴的并不是地府使者，而是生活在这纷乱世间的男男女女，即使他们拥有一些个奇技淫巧，本质上也还是人。一个人哪有特权去要了另一个人的姓名而不付出代价。索命帖正是赌上双方性命的契约，一命抵一命，你想要几个人的命，就要付出同样沉重的筹码，别无他法。
“一伯，这可值得？”李二伯厉声，他们虽是兄弟，但并不太讲究齿序，向来直呼名字：“即便是天下第一人，手段再高超，也还是人。人，没有不惜命的。”
“我就不稀罕。”李一伯阴沉着脸一拍桌子：“当年和秦大一番比拼，废了李家两员大将，却铩羽而归，这遗憾，已经在我心上盘旋十几年，让我日日不能寐，我岂能不拼。”
“何必？神醉固然好，可没有它，我们李家不照样蒸蒸日上，小辈里又有不少人才，李家的前途……指日可待啊。”李二伯不怕他发怒，依旧劝说。
“哼哼哼，”李一伯突然低垂着脸，阴阳怪气的笑：“这是李家几辈人，不，这是我多少年……”
李二伯无法听清他后面的话，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大哥好像罩了一层烟雾般散发出诡异的气场，令他感到心上发凉。
“一伯，你究竟……”他还未说完话，李一伯猛然又抬起头来，刚才那种奇怪的氛围一扫而空，李二伯见状，稍稍舒了口气，可是心头的不安感却是更重了。
“我是李家的当家人，我的决定不容反驳。”李一伯的心思决心依旧没变：“我对自己的性命总还是可以做主的。”
“唉……”李二伯知道他的脾气，十分纠结：“这样的赌注……我看对方都是花样年华的小年轻，为着自己的将来怕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是在李家的地界，全军覆没又或者是牺牲小我……我看他们倒不是愚蠢的。”
“那依你的意思，写上你的名字？”李二伯深感无奈。
“我自然首当其冲。”李一伯略微沉吟：“再要两个人。如果只写一个人，他们指不定有人出来自我牺牲，若是三个……他们定不会写那个林冉的学生，人人都要赌命，秦小雨无法置身事外。”
李一伯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令自己的兄弟的心也为之一颤。
“太疯狂了！”李二伯再也坐不住，“腾”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怒火中烧：“你是多年心愿未了，出于自愿，这也就罢了，却要再补两个人，难道还当人人都想去寻死。”
李一伯倒是沉稳起来，冷笑：“你何必激动，我又不是要逼迫，我现在就放下话去，让愿意的人自告奋勇。自愿保命，你总无法反对了。”
李二伯气愤不已，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不再想理睬这个冥顽不灵的兄长，一甩袖夺门而去。
李一伯看着他动作，待他身影小时候，独自在太厅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真正的“哭笑不得”。
他完全没有把李二伯的规劝放在心上，片刻后就让人把自己的命令传遍李家大宅。
另一边，李崇将秦小雨等人带去他们的临时住处，竟是整整一片小院落，名叫“飞云院”，因是盛夏，院子里的绿色之物都生长繁茂，绿草之中点缀了粉色和紫色的牵牛花，秦小雨心中对这景象爱的不行，却不好表现在脸上。
房间是一人一间，一排相邻，外表看是古典门窗，内部当然是现代化装修，简单的白墙木地板，一个简易衣架，一张单人床，洗手间是两间合用一间，整体风格和快捷酒店差不多。
李崇才给他们分好了房间，一个不认识的李家人急匆匆冲到了院子里，对李崇耳语几句，向来保持扑克脸的李崇竟也微微变了脸色，告辞一声就往别处而去，看来是有什么紧急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