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2/2)

首发：~第36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少爷…”

小竹又娇嗔的喊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可心里又羞涩又甜蜜。

段织锦看到被抬下马车的林见深，满心满眼都是愧疚。“回来就好，快去看看鸯鸯姑娘。”

林见深见她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或者嘲笑两句还挺意外。“你怎么这么憔悴，是没吃好睡好，还是生病了？”

段织锦只看了她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你既然回来，那做完最后一场法事，明天就下葬吧。”

林见深心情立马又沉了下来，随后感激的说道：“辛苦你了，我知道一句话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可还是要说谢谢你，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能做到的也绝不推辞。”

段织锦并没有任何表示，只又说道：“快进去吧。”

林见深被抬着到灵堂，看到满地的和尚在诵着什么经，还有正中的那口棺材，不知是被气氛渲染还是原主的情绪作祟，瞬间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开始崩溃，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鸯鸯…”

林见深挣扎着从担架上爬起来，才刚走几步，双腿发软，又一下摔倒在了棺材上。

“鸯鸯啊…你怎么这么傻，到底是为什么啊…”

“鸯鸯啊…你怎么就能狠下心啊…”

“鸯鸯啊…我的鸯鸯啊…”

林见深忍不住泣不成声，可心里却是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前一晚两人还在鱼水之欢，分别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转头就出了这么令人痛心的事。

小竹在一旁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不止是因为自家少爷哭的伤心，也是为鸯鸯感到扼腕叹息。

段织锦的心哪怕再坚硬如铁，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再嗤之以鼻，可还是被眼前景象渲染的心中起了涟漪。

“这是鸯鸯姑娘留给你的书信，另外一封是我给你的。”

林见深擦擦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伸手接过。“谢谢你，织锦。”

段织锦一怔，这个称呼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随后又一点头道：“不用谢。”

她现在不便打扰两人互诉衷肠，又道了一句节哀后便转身离去。

林见深猛然看到休书两个字时瞳孔一震，看了一眼段织锦离去的方向后又连忙打开鸯鸯留给她的书信。

见信如晤，感恩林郎能成全鸯鸯心中所愿，鸯鸯自知身份低贱，此生做不得林郎的妻，只愿来世生于普通人家，再来和林郎再续前缘，长相厮守。

寥寥几句话，却道尽了她的不甘和不舍。

林见深再次趴在棺材上痛哭，一是感动于她的用情之深，二是为这么好的姑娘感到扼腕叹息，三是这么好的姑娘才刚成了自己的女人却又香消玉殒，忍不住为自己流下悲惨的泪水。

“林兄，节哀顺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现在身子不好，莫要太过伤心，我想鸯鸯姑娘也不愿见你如此。”

林见深听到楚怀文的声音，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在这里？”

楚怀文心中一叹，总不能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段织锦那是不敢去想，人家能让鸯鸯进门就已经很宽宏大量，还如此尽心尽力的亲手操办鸯鸯的丧事，又何止用仁善两字来表达。

想罢，又安慰性的拍拍林见深的肩膀。“林兄回不来，小弟自当要替林兄守灵。”

林见深心下感恩，双手握着楚怀文的手上下抖动不停，由衷的说道：“谢谢你怀文，你真是一个好人。”

楚怀文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林兄，我可不好男色哈…”

林见深狠狠瞪他一眼，不就热情的握个手。

楚怀文察觉到这个时候不适合开玩笑，又认真的说道：“感谢的话就不用了，我知道林兄是拿真心对我，那我自当以真诚相待。”

经这么一打岔，林见深也克制住了心中的悲痛，跟着楚怀文往棺材旁一跪，又问道：“你知道鸯鸯为何会寻死吗？”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一直困扰到了现在。

楚怀文张张嘴，最后把头往棺材上一抵，觉得无颜面对。

“她已到了及笄之年，再做不了清倌儿，以后要…要接…她是为了给林兄守住…守住…”

贞洁两个字是再难说出口。

可林见深却是听懂了，又开始扑到棺材边上痛哭。

“鸯鸯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肯定有办法的…”

“你这一片深情，要我如何偿还啊…鸯鸯啊…”

怪不得会那么卑微的请求，怪不得一定要她留下，怪不得会那么疯狂，那可是生命最后一次的绽放，也怪不得会说出只求来世那句话。

林见深想到这里，又懊恼的拍打着自己脑袋。

为什么当时已经起疑，还不先问清楚再走，若是当时…当时…

楚怀文见她如此，心里更加自责，若是能早点出手相助，或许事情就不会如此。

“林兄头上还有伤，望请保重自身，不然鸯鸯姑娘看到也会心疼的。”

闻言，林见深缓缓放下胳膊，把身子往棺材上一靠，又无声的流着泪。

这么好的姑娘，自己竟然无福消受，真是上辈子玩弄感情才给她的报应。

楚怀文见不得她这样，想了半晌才又安慰道：“佳人已逝，往事不可追，林兄更要珍惜眼前人，嫂夫人就很好，林兄以后一定要好好…”

不待楚怀文话说完，林见深只把手中的休书往他身上一扔。

楚怀文：“………”

“林兄，你还是哭出来吧，小弟我不劝了。”

林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