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十三章破阴招
八枚铜钱在暴雨中迸发出刺目青光,陆尘的龙影古剑突然在半空划出诡异弧线。
剑锋刺入虚空的瞬间,三道漆黑锁链凭空炸开,魏长老枯槁的身影踉跄着显现在阵盘中央。
"陆师弟当心!"苏瑶霜的惊呼被雷鸣吞没。
陆尘的剑锋离魏长老咽喉仅剩三寸时,后腰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那道暗劲如同活物般钻进经脉,沿途撕扯的气血让他喉头泛起腥甜。
原本稳固的星图骤然紊乱,三百里山河虚影在暴雨中扭曲变形。
"噬天门的蚀骨钉滋味如何?"魏长老狞笑着抹去嘴角血渍,藏在袖中的左手将漆黑液体尽数灌入阵盘。
整个困龙阵瞬间泛起妖异的紫光,苏瑶霜脖颈的龙鳞纹路竟开始逆向生长。
于护法的玄铁重戟破空而至,九道寒芒封锁陆尘周身要害。
陆尘强行催动星图镇压体内肆虐的暗劲,龙影古剑与重戟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右肩被戟刃划开的伤口渗出黑血,分明是中了剧毒。
"陆公子!"柳若璃甩出十二枚冰魄针逼退两名黑衣死士,却被冲天而起的黑焰阻隔在十丈之外。
她看着陆尘踉跄后退的身影,指尖掐进掌心渗出鲜血——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魏长老的阵盘发出恶鬼嘶嚎般的声响,七道血柱从地缝喷涌而出。
苏瑶霜突然拔出腰间软剑刺向自己心口,剑尖在触及肌肤的刹那被陆尘徒手攥住。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却在半空凝成诡异的血色符文。
"星纹共鸣原来如此!"陆尘瞳孔中银芒暴涨,灵魂感知穿透层层黑雾。
他看见魏长老脚下的阵盘正吞噬着苏瑶霜的龙纹血脉,而自己紊乱的星图竟与护山大阵的裂痕完美契合。
于护法的重戟裹挟着风雷之势再度劈下,陆尘却突然收剑入鞘。
在众人惊呼声中,他迎着戟刃张开双臂,任由狂暴气劲撕裂胸前衣襟。
当戟尖触及皮肤的瞬间,灵魂感知捕捉到千分之一息的灵力断层。
"就是现在!"
龙影古剑自下而上撩起玄奥轨迹,剑锋擦着重戟的灵力节点斜斜切入。
于护法惊觉兵器突然重若千钧,陆尘染血的手指已点在他膻中穴上。
浑厚星力透体而入,将他整个人震得倒飞出去,接连撞碎三根蟠龙石柱才堪堪停住。
暴雨中出现片刻死寂。
陆尘踉跄着单膝跪地,嘴角却勾起冷笑。
他伸手抹去脸上血污,指尖残留的幽蓝药粉在雨中泛起荧光——这正是三日前鲁药师调配的愈伤圣药"九转青霜"特有的痕迹。
"魏长老好手段。"陆尘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正在蠕动的漆黑咒纹,"连噬心蛊都能弄到手,想必鲁药师的丹房近日丢了不少珍稀药材吧?"
魏长老瞳孔骤然收缩,阵盘运转出现细微滞涩。
这个破绽稍纵即逝,却让始终观望的孟阁主突然捏碎了手中玉扳指。
而谁也没注意到,柳若璃袖中那枚能鉴百毒的冰蝉佩,正对着陆尘伤口处的蛊毒发出急促嗡鸣。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陆尘指间荧光突然暴涨成三尺光刃,在泥水中刻画出扭曲的符文。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鲁药师药囊里突然飞出七株枯黄的九叶兰,精准落进符文凹槽。
"三日前申时,魏长老是否去过药王谷?"陆尘咳着血沫,目光如刀刺向阵盘中央的老者。
他染血的衣襟里滑出半卷残破账册,暴雨竟不能沾湿分毫——正是鲁药师贴身收藏的《百草实录》。
魏长老枯瘦的手指骤然收紧,阵盘边缘迸出火星。
正要催动毒蛊,却见陆尘突然将账册抛向孟阁主方向。
泛黄纸页在雨中自动翻动,停驻处赫然是"七月廿三,玄阴草失窃三十株"的朱砂批注。
"玄阴草遇龙血则化腐骨剧毒。"柳若璃突然开口,冰蝉佩在她掌心凝出霜花,"偏巧三日前,苏师姐在药庐疗伤时啊!"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惊恐地望向苏瑶霜脖颈逆生的龙鳞。
孟阁主握账册的手背暴起青筋,转头看向瘫坐在蟠龙柱下的鲁药师。
这位素来温吞的老药师此刻浑身发抖,怀里死死抱着个鎏金药匣,匣缝里渗出暗紫色雾气。
"他们抓走了小蝶"鲁药师突然嘶吼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烙着噬天门的鬼面印记。
药匣应声而开,十二枚裹着毒雾的蚀骨钉悬浮半空,钉尾都刻着细若蚊足的"魏"字。
魏长老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厉笑,阵盘紫光化作九条毒蛟扑向众人。
陆尘却早将龙影古剑插入先前刻画的符文,九转青霜药粉混合着雨水腾起湛蓝雾霭。
毒蛟撞上雾墙的刹那,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鳞片剥落处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
"孟阁主可知,护山大阵东北角的阵眼为何松动?"陆尘突然扯断颈间玉坠,碎片中迸出缕缕暗红血气,"三日前子时,魏长老用这滴蛟龙精血喂饱了噬灵蛊——您不妨闻闻这血里的沉水香味?"
孟阁主身形剧震。
那缕血气中飘散的沉水香,分明与他上月赐给魏长老的安神香同源。
手中玉扳指残片割破掌心,他终于抬掌拍向腰间传讯玉符,却见魏长老袖中突然窜出七道黑影。
"拦住他们!"柳若璃的冰魄针织成光网,却只截住四道黑影。
剩下三道没入雨幕消失不见,其中一道隐约可见是卷着金边的密函。
魏长老趁机捏碎传送符,身形开始虚化:"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宗门大事!
待明日议事堂"狠话未毕,陆尘突然将龙影古剑掷向困龙阵某处。
剑尖刺中阵眼的瞬间,整个广场地脉剧烈震荡,魏长老的传送阵竟被硬生生打断。
"何须等到明日?"陆尘抹去唇边血迹,星图在瞳孔中重新亮起,"此刻当着诸位同门的面"他话音戛然而止,突然皱眉望向东南角——那个本该昏迷的田师兄,不知何时已消失在雨幕中。
暴雨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