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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二水所说的每个字，马卫明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马卫明就听不懂了。
工厂生产的东西还能批发出来，还能在外面销售，好好的工人还能当批发员？
二水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怎么他从来也没有听过？
“这，这个怎么谈？”
因为心里的疑惑，马卫明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二水笑嘻嘻说道：“当然是去找你们厂长谈，怎么样，要不下午咱们一起去？”
这可把马卫明吓坏了，心里的疑惑更厉害，觉得二水是不是想把他诓到厂长那里，然后趁机举报。
二水却以为马卫明是怕自己抛开他单干，安慰着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这件事谈成，我保证你是第一个批发员，以后的工资赚的比现在还要多。”
一顿饭吃完，已经一点，再怎么说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马卫明主动向二水发出邀请：“中午到我家休息会儿吧。”
“行，我正愁没地儿去呢。”二水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个人步行回了马卫明家。
马卫明他妈正在等马卫明吃饭，见两人回来，上来就是顿责骂。
“大中午的不回家，跑哪儿撒野去了？你现在已经上班了，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天天不着家。”
“妈，我和二水吃饭去了。”马卫明分辩道。
“你哪儿来的钱？是不是又拿家里钱了？”马卫明他妈还是一副责怪的语气。
这种情况二水见的多了，不要说这个年代，就是后来的年代，每一个没钱的家庭，都生怕孩子乱花钱。
二水自己在家的时候，父母就没少因为这个事儿说他。
“是二水请的客。”
马卫明的一句话平息了纷争，他妈再看向二水时，就立刻换上了笑颜：“你是我们家卫明的同学吧，你说这让你破费了，快到屋里坐。”
招呼二水进了屋里，拿搪瓷杯给冲了一杯糖水，摆到二水跟前。
“阿姨，我中午没地儿去了，到您家休息休息，您不用客气。”二水表示着感谢。
“那行，你和卫明坐，就当是自个儿家。”
马卫明他妈说着进了里屋，马卫民随即也站起身来，跟了出去，外屋只留下二水一个人。
里屋里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马卫明和他妈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好半天，马卫明才出来，招呼二水躺下休息，一边和二水说话。
“我们家是单职工，以前就我爸一个人上班，去年我爸没了，我才接的班，也算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妈全靠我活呢。你们家怎么样？”
马卫明说的很随意，二水却听出来了对方的意思，就是怕自己向厂长举报，才故意这么说的。
二水本来也没有那个想法，笑着说道：“我家也是普通人家，能理解。”
有这一句话，马卫明放心了，但还没有完全放心，试探着问道：“二水，要不下午别和厂长说了？”
这件事二水可不能答应，但也不能直接回绝对方，想了想说道：“我和厂长只谈批发火柴的事儿，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听到他这么说，马卫民也改了口风，“你说的这些真的能行吗？”
“当然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东西少，要是让私人来卖，肯定会哄抬物价，经过这二三十年的发展，我们也有了一些积累，完全可以用一部分私人买卖填补不足。”
对于二水说的这些，马卫明还是听不懂，但他能听懂的是，二水是真的想做这件事情，并不是要向厂长举报。
午休时间匆匆过去，下午上班的时候，二水和马卫明一起到了火柴厂，直奔厂长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外，二水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走进。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短身材，长着一双三角眼的人。
“卓厂长，你好。”
二水已经从马卫明那儿打听过厂长的姓名，直接和对方打招呼。
“你是？”
卓德旺看二水眼生，不知道二水是什么人，站起身问道。
“我是马卫明的朋友，想来和卓厂长谈谈火柴销售的事儿。”二水开门见山的说道。
卓德旺也是一头的雾水，“怎么个回事儿？你坐下说。”
“我看咱们的江头火柴质量非常好……”
二水不紧不慢的和对方聊了起来，从火柴的质量说起，一路说到火柴的销量，又说到自己可以让这个销量提高，最后说到可以为火柴厂带来巨大的利润。
这下卓德旺听明白了，二水这是想私人搞销售，可是放眼整个宜江市，没有一家单位是这么做的，作为火柴厂的厂长，卓德旺想赚钱，但是不想担责任。
“你说的我听懂了，”
卓德旺缓缓吸着烟：“可是这个事儿吧，很难办啊……”
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二水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这帮老官僚，又想居功，又不想出力，还怕担责任，不过自己的目标是来赚钱，可不是批判对方。
“其实也不难办。”
二水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是改革开放，小岗村的村民都分田单干了，从不同的渠道销售商品只不过是为了给职工们增加一些福利，连单干都算不上。”
卓德旺听了，没接这个茬儿，而是又问道：“你说能提高销量，具体能提高多少？”
二水也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问起了火柴厂的销量。
“我们火柴厂一直有固定的供销渠道……”卓德旺简单说了说火柴厂的大体情况。
尽管只是这样，二水也看出来了，对方已经动了心意。
二水往跟前挪了挪位置，又详细的和卓德旺谈起了具体的事情，每个月能保证销量是多少，大概能以什么样的批发价格拿到火柴等等。
这些细节都是二水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想出来的，虽然缺乏经验，但是在这个没有任何市场经验的年代，也够用了。
听过二水的话，卓德旺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才说道：“那我们就先这样试一试。如果可以就继续往下搞，如果不行也不用你承担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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