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怎么发现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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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野则全程都没开口，从等电梯开始，他好像就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看监控时也一言不发，可能因为他沉默的太突出，其余三人都忍不住向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但他向来心理素质极好，别说三个人，就是三百三千个人同时盯着他，他要是不想搭理，也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

他默默将一整段监控拷出来，满脸严肃起身往出走，甚至都没跟提供监控视频的杨牧客气一下。

还好赵宇作为外勤一哥，对这些流程早已熟练的犹如融入骨血一般，他礼貌热情地对杨牧的配合和帮助表达了感谢，那架势，恨不得当场给杨牧颁发一个好市民奖状，弄得杨牧颇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霍青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推了赵宇一下，“差不多得了，还不快点跟上你老大。”

赵宇这才想起正事，一溜烟就往楼下去了。

“你怎么都没有休息的时候？”杨牧眼见外人走了，这才放松下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一瓶拧开递给霍青，自己拧开另一瓶就要喝。

没想到刚抬起手就被霍青拦下了，“师父，你发着烧呢，不能喝凉的。”

“没事，”杨牧笑了下，语气有些无所谓，但还是将果汁放下了，“你不着急回去吧，要不我现在订点东西，咱俩一起吃午饭？”

“别麻烦了，”霍青摆了下手，“我下午想回去跟一下这个案子，饭以后再吃吧，没想到你这个新店离我们单位这么近，下次我请你吃。”

“好啊。”杨牧轻笑道：“等你有空随时来找我，我最近都在这家店办公，这附近有不少好馆子，到时候带你去吃。”

说话间两人一起出了门，霍青看着杨牧眼下的乌青，关心道：“师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没人提醒了就连药都懒得吃，好歹你以前也是三甲医院的医生，不吃药病好的慢，用我哥的话说，好人最怕病折腾，时间长了，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霍青平时在杨牧面前其实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杨牧知道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他也知道这种担心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关心，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那种被关心的熨帖感，在苏畅走后，他已经很久都没体会到了。

对他来说，霍青这种不夹杂任何目的，适时又适度的关心，就像是贫瘠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场久违的甘霖，这是他浑浑噩噩前半生中最缺乏最渴望的情感，这么多年，他只在三个人身上感受过，第一个自然是他的母亲，那个温柔强大的女人，可惜离世太早，还有就是他的前妻苏畅，以及眼前的霍青。

从青春期开始，杨牧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外貌对异性有多大的吸引力，那些花朵一样前赴后继的女孩子，带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心思和目的接近他，她们假装关心他，喜欢他，实际不过是为了博得他的关注，他毫不怀疑，当她们在了解了他的真面目后，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他。他最害怕面对那样前后完全不同的两幅面孔，就像他爸那样，有谁能想到， 一向老老实实经营米粉店的杨师傅，背地里竟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一想到杨永波，杨牧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几乎有些发青，他紧紧咬着牙关，不让已经快奔涌而出的恐惧泄露半点，他不想让霍青看到那个丑陋的自己，那个跪在他爸面前痛哭流涕宛如幼童的自己。

“师父？”霍青看出杨牧好像很不舒服，“你店里应该有退烧药吧，要不要现在吃一些？”

“一会的，”杨牧感觉到冷汗从背部还未来得及结痂的伤口处流过，烫得他忍不住绷紧全身的肌肉，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你放心，我答应你，吃过午饭就把退烧药吃了。”

霍青有些意外他竟真肯吃药，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在医院实习时，有次杨牧发高烧，烧得都快神志不清了，还坚持不肯吃药，当时还是同科室的大师兄胆子大，找护士给快烧晕过去的杨牧推了一针退烧针，这才避免他当时差点烧成肺炎。好在杨牧过后并没跟小辈计较，病好后反而带礼物感谢了首席大弟子，之后也没给他穿小鞋。

“那我就放心了。”霍青笑了下，她丝毫不怀疑杨牧是在敷衍她，她知道他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从杨牧店里出来，霍青早已看不见臧野和赵宇的身影，她顺着大路往江边走，看见江警和打捞队还在忙活，最近的一条船上纪主任也在上面指挥工作，她仔细看了一圈，并没看到臧野。

她知道没捞到尸体之前，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在她准备先回局里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是臧野发来的消息：回去吗？我在你正对面的车里。

霍青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吉普。

“我以为你先回去了。”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臧野不动声色解释道：“刚才跟赵宇又调了几处不同角度的监控，正巧队里来电话说确认了两名死者的身份，我让赵宇去联系死者家属了。”

霍青有些吃惊队里的效率，“这么快，怎么找到的？”

“监控识别出男性死者的身份，根据他手机的通话记录又确定了女性死者的身份，”臧野耐心帮她解惑，“吴月娇，29周岁，已婚，丈夫名叫郭亮，不是死的这个。”

霍青看着车窗外拥挤的车流，半晌才反应过来臧野的言外之意，“那死者是……”

“许勇辉，郭亮的发小，吴月娇的情人。”

霍青眨眨眼，终于知道为什么臧野如此耐心地给她解释了。

她轻叹了口气，问道：“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臧野轻挑了下眉毛，有些意外她竟然早就注意到了，“怎么发现的？”

霍青平静道：“尽管我朋友很少，但我想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元旦都应该更愿意跟家里人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