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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2章:篡改
程曦月有些不耐,“你咋这么多想法,不过是擦个药,多大的点儿事。”
树妖“哦”了声,内心却有些不服气。
她这不也是为了避嫌嘛,姐姐自个儿涂一下便好,为何非要她呢?
难道她不喜欢自家夫君?
这么一想,树妖只好认命的解开秦北霆的衣襟,闭着双眼,正要往他胸口抹,突然皓腕一紧。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眸内杀意肆虐,似乎倒映着尸山血海,可怕至极。
“姐姐,姐……”她惊慌失措,猛地一挣,竟把自己的手腕都挣断了,痛得她一直“啊啊啊”惨叫。
程曦月过来瞪了她一眼,蹲下冲秦北霆笑了笑,“你醒啦?”
趁秦北霆神色缓和了些,她手疾眼快,一记刀手劈到他左侧脖子。
秦北霆晕过去的前一刻,眼里只闪过疑惑,没有发怒、防备、怀疑,对她很是信任。
程曦月摸了摸他瘦削的脸庞,从树妖手里挖过黏液,给他胸口抹一点,让他的伤势好转些。
毕竟暗地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倘若他的伤一下子痊愈,那就太吓人了。
只怕惊动了狗皇帝,还要对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她给秦南舟也抹了些,吩咐树妖,“你快去给其他人抹,他们的伤好得快,马上要醒,你动作快点。”
树妖断了一只手,她又给多一瓶灵魂碎片,让它修复自己。
树妖将碎片吸收完,又长出了一只手。
它忍住恶心,刮了一掌心的黏液,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他们衣襟,快速抹上心口。
程曦月也在帮忙,很快便把活着的人都给抹了一遍。
树妖顾不上歇息,席地而坐,双手结印:“主子,让他们做什么梦好?”
程曦月想了想,“背景是这个林子,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他们想要找地方避雨,却忽然冲进来一伙黑衣人,见人便砍,残暴弑杀。
有些人躲避不及,被砍成肉块,有些人被打晕,整个画面要血腥可怖。给个别人单独编织一段记忆,他们绝望之余,两名武林侠客出现,将黑衣人打跑。他们给活着的人喂药后离去,深藏功与名。”
树妖一面听,一面开始编织场景,替代众人原先的记忆。
四下里安静下来,整个山林寂静如鬼,程曦月坐下来喘了口气,拿了只酱猪蹄出来啃,压压惊。
树妖启动妖法,众人的面部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皱眉、烦躁、担忧,而后不安、惊惧到了极点,挣扎、扭曲、面容痛苦到抽搐。
程曦月静静看着,像是看尽了人生百态。
估摸着梦境快过去了,她也躺倒,把余下装着灵魂碎片的瓶子放地上,对树妖说,“小妖,我也躺下假装昏迷,你拿了这些碎片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不是,主人你说养小妖的。”树妖急得差点撤了妖法,“姐,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傻丫头,我说你就信啊?”程曦月笑了下,“我是罪犯,我的流放之地是罪洲,长途跋涉,危机重重,你没有必要跟着我。”
树妖瘪着小嘴,委屈得要哭了,“主子,小妖想去,小妖就想跟着您。”
她活了漫长岁月,很少接触到人类,这是她第一次在程曦月身上感受到善意,她觉得温暖、开心,迷恋,想追随。
“主子,你是不是以为,小妖吃了人,所以嫌弃小妖了?小妖没有。小妖失了本体后四处流浪,又被魁风老妖困在这里,实在没法子了,今日才动了那样的念头。但小妖自始至终都没有吃过人,一口都没有,小妖对天发誓,若小妖说了谎,教小妖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行了,你真想跟着就跟吧,一会儿自己钻瓶子里得了,废话那么多干嘛呀。”
程曦月嗔怪,嘴角却上扬,压不住。
这老妖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单纯又黏人呢。
“主子,你同意了?”树妖高兴地像个孩子,“那您如何同他们解释小妖的来历呢?”
程曦月沉吟着道,“就说你是被黑衣人掳来的,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那俩侠客把黑衣人打跑便走了,你便被留下了。
对了,你也一块躺下,一会儿你醒来,装出很害怕的样子,然后你说我给你很熟悉的感觉,像你家小姐,你要卖身与我,做我的丫鬟。后面的我来接,你看我眼色行事便是。”
树妖连连点头,“小妖会配合好主子的。”
“至于名字……你说你就记得自己叫夭夭,桃之夭夭的夭。”
“夭夭……”树妖呢喃,而后脸上流露出欢喜,“谢主子赐名儿。”
程曦月“嗯”了声,瞧见身边的秦北霆眼皮子发颤像是要醒来,忙说,“夭夭,差不多了,快来躺下。”
树妖立即“吧唧”摔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程曦月:“……”
死丫头动作倒挺快,就是能不能别压着她腿!
这时暮色四合,阵阵秋风吹送。
秦北霆“刷”地睁开了双眼。
他感受到四周萦绕着一股说不出口的诡异气息,想起昏迷前他被程曦月打晕,忙看向四周。
发现她也倒在那儿,生死不知,心头陡然发紧,凭空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坐起,不顾身上的伤,朝她扑去,抖着手,探向她鼻间。
待感受到温热的鼻息,他暗暗松了口气,但剧痛与虚弱袭来,他捂着胸口,又倒下了。
他又爬去看秦大娘、秦南舟和秦玉瑶,待确认他们都没事,他的目光,落在树妖身上,眼里的杀意,化作利箭一般,射过来。
煞气太重,树妖忍不住,眼皮子狠狠颤了颤。
“还要装到何时?”他的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冷得像冬天里的飙风,空气中都仿佛带着刀子,要将她撕碎。
树妖感觉整个妖魂都在瑟瑟发抖,她连忙爬起来,蜷缩着身体,双脚往后蹬退,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程曦月这时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叹息一声,也睁开双眼,缓缓坐起,“夫君,方才我俩一起醒来的,瞧见旁边全是死人和鲜血,我俩吓坏了,我又怕你疑心我,情急之下,才将你打晕的。”
她明媚澄澈的大眼看向他,“夫君,你莫要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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